他本来也很喜欢被苏文溪抱,只是无关苏文溪本人而已。
两人上了车,苏文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弟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苏文溪自认还是把安离弄得非常不同的,不至于一眼就能认出来。
陆长洺和徐成煜纯属是找人跟踪,啊……应该是说巧合?呵呵……他最近太忙,居然忘了这茬,不过想到居然能撞上这幅场景,感到兴味之时居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他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觉得这样的不安拖拽着他像更深处走去。
……也对,他原本就是这样追逐着刺激与危险的人。
安离垂下眼,抚摸着已经被砸碎的手机,闷闷不乐地说:“……我不知道,我不敢见凌越。”
“为什么?”苏文溪偏了偏头,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你明明胆子那么大,为了凌越都来找上我了。而且为了报复那几位,你……”
安离没心情搭理苏文溪。
大多数人都有不敢面对的事情,安离也一样。
他渴求着听到凌越的消息,渴望自己能对凌越负起责,同时也害怕面对凌越真实的情绪,恐惧着凌越。
他害怕……被凌越原谅。
人在面对不可挽回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幻想着自己能被受害者憎恨,以此来缓解自己愧疚感,让自己也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其实是害怕更深的,更加让人难以挣扎的道德深渊。
如果一旦被轻易原谅,那种罪恶感就会被如同阴影一样纠缠不休一辈子。而被憎恨时,就会感觉那种压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也有别人一起承担着,不至于愧疚到无法呼吸。
当然……这只针对一部分人。
安离转过一点脸,圆圆的眼执拗地看着苏文溪,告诉他:“……之后如果我离开,或者出了什么事,你要照顾好凌越。”
“……这种话对我说,是不是有点越界了?”苏文溪轻笑一声,声音凉薄,“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安离垂下眸,沉默片刻,“……那只拜托你把要给我的钱打给凌越就好。”
苏文溪不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暴起青筋,那点原本藏起来的苦涩又冒出头来,怎么都无法按下去。
……安离和他,只是交易关系。
直到回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壁垒在二人之间。
苏文溪接到江烈的电话,告诉他徐成煜已经被陆长洺弄进去了,虽然关不了,但是也能折腾他一段时间。
陆长洺前段时间像发了疯一样,几乎把所有和他们有关的项目全部终止,丝毫不顾及自己以及他们的利益,陆长洺家底厚,可以随便挥霍,不代表他们也一样。
而且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该这么随意拿来发疯的。
“……谁知道他?”
“你不在乎吗?”江烈正在让护士换手上的药,上次被陆长洺把手伤了,虽然陆长洺也没讨到好,“……你回国不就是为了搞你那个骗钱的东西?”
“……不懂可以把嘴闭上。”苏文溪捏了捏眉心,有点糟心,“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安离怎么样?”
“……”苏文溪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随后,他轻笑一声,看着楼下缩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安离,说,“能怎么样,好着呢。”
江烈沉默了,似乎是已经包扎好了,在电话那头抽烟,他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苏文溪,你别离安离太近。”
“嗯?”
“你和安离不合适,你这种人没有真心的。”
苏文溪垂下眼,默默地看着安离,小小的一只,缩在沙发上只能看见一点毛茸茸的头顶。
“……我知道。”
苏文溪挂断电话,不再看着安离,转身进了卧室。
安离若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向二楼空无一人的栏杆处,抿了抿唇。
……
夜色黑沉,安离已经不知道看完了第几个电影,他认真洗漱完,趴在床上,细白的小腿裸露着,水珠没有被完全擦掉,顺着肌肤滚落。
“……系统。”
「……目前支线人物苏文溪的愧疚值为:48%,主线人物陆长洺的愧疚值为:97%,请宿主再接再厉。」
安离眨了眨眼,抱起床上的枕头,默默走到了苏文溪的卧室里。
灯已经关了,苏文溪躺在一侧,留出了安离习惯躺的位置。
安离慢慢走到苏文溪面前,掀起一点被子,像小狗一样钻了进去。
“……安离?”
“……苏文溪,抱抱。”安离靠在苏文溪的胸前,他用的是苏文溪的沐浴露,衣服也是他的,周身都是苏文溪熟悉的味道。
苏文溪沉默地看着安离,良久,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该怎么办呢?要为这样直白笨拙的把戏沉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