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英看到乔希瑶手里的钱,有些讪讪道:“乔知青,额这人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冷的天儿,你洗啥衣服,交给额跟嫣儿就好。你还病着,赶紧回屋里躺着吧,别真冻坏了,到时候额儿子还以为额欺负你。既然你进了额解家的门,就是额解家的人,额再怎么不喜欢你,也得看在额儿子的面上,把你当成额闺女来看。”
解堰铁了心要这姑娘,王桂英纵然不喜欢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乔知青的确生的花容月貌,长了一张男女老少都喜欢的脸。
加上乔希瑶下乡到石水村的两个月,一直在地里干活劳动,从没有偷过懒,也没有叫苦连天,跟村里的男人勾勾搭搭,叫那些男人帮自己干活过,光吃苦耐劳这一点,就比之前下乡来的许多知青强太多。
王桂英想想这姑娘也才十七岁,就只比解嫣大两岁,解嫣还在家里娇生惯养,在她面前撒娇,乔希瑶却离开父母,背井离乡来到这陌生的陕北地区,从早到晚都在劳动,听说还受了两次伤,被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老爷们儿盯着占便宜,差点没了清白。
这要是解嫣,早就吓破胆,哭哭啼啼说啥都不在这里呆了,乔希瑶还咬牙在这里支撑着,王桂英也挺佩服这小姑娘的。
她伸手拍了拍乔希瑶的肩膀,喊解嫣:“嫣儿,去额屋里,把额昨儿给你缝得花棉衣拿出来,给乔知青穿上。”
“哎,好嘞。”解嫣飞快地跑去王桂英住的窑洞里,翻出一件崭新的花袄子出来,给乔希瑶披上。
乔希瑶生的漂亮,那件红白碎花的花袄子裁剪的比较贴身,她披上身不显土气,反而衬得她乌发雪肤,明眸皓齿,漂亮的跟画报上的女明星似的。
解嫣看呆了,对王桂英说:“妈,乔知青穿上真好看。”
王桂英上下打量了乔希瑶一眼,满意的点头:“的确,这件棉服你穿着有些大,她穿着就合身。乔知青,这衣服就送给你了,你好好穿着吧,正好额不用改针了。”
“王婶子,这可不行,我怎么能让您给我洗衣服,还要您给小解同志做的衣服呢。”乔希瑶把披在身上的棉服推还给她。
解堰不在家,她猜测他出门去了,才拿钱出来给解嫣。
她知道王桂英不待见她,她也不想呆在解家,平白惹村里人的无端猜忌。
她也不想欠解堰的人情,有些事情,要说清楚,划分界限的好,免得闹得大家都不好过。
但她没料到一向不待见她的王桂英突然变了性子,跟她说啥进了解家门就是一家人,还要给她洗衣服,拿新衣给她穿,好似把她当成解家的媳妇一样对待。
乔希瑶心脏呯呯直跳,脸皮发热,她知道石水村的人们都穷,很多人都穿不上厚实的棉服,把春夏秋冬的衣服往身上层层穿着来抵御寒冷,冻得眼泪鼻涕一把留。
就算家里条件好点的,有棉服穿,那也是补丁摞补丁,一个冬天就一两件棉衣来回穿,没有多余的钱票做新的棉服。
王桂英直接送一件新棉服给她穿,出手这么阔绰,乔希瑶惶恐不安,说啥都不要那花袄子。
“你这姑娘,逞啥能啊,瞅瞅你嘴唇都快冻乌了,还不要,你要冻坏个好歹,额儿子不得说额趁他不在家虐待你。你要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对额儿子好一点,别动不动跟他闹脾气,要跟他分手回城就成了。”王桂英不由分说地把那花袄子给她套上,而后抱着她成堆的衣服被褥往厨房走。
天气太冷,在院子里洗衣服不现实,得铲雪进大锅里,把雪化开,烧成热水来洗衣服,才不会冻手。
得亏现在外面在下雪,到处都是积雪,村里缺水的问题,在冬季就由雪来解决,不然王桂英可没那个好心情给乔希瑶洗被褥。
乔希瑶脸红的快滴出血,不断跟王桂英解释:“王婶子,我跟解堰什么事儿都没有,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行了乔姐姐,我妈认定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都没用,让她洗去吧。”解嫣笑脸咪咪地拉住乔希瑶,推着她往解堰的房里走,“你还病着,先回我哥房里躺着,别的事儿不用操心。”
乔希瑶不安极了,“可是我跟你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王桂英转变的态度太快,这又是送衣服,又是洗衣服的,别说她不是解堰的对象,就算是,让未来的婆婆帮自己洗衣服,任谁心里都忐忑不安吧。
“是是是,我知道你跟我哥什么都没有。”解嫣捂嘴一笑:“不过我妈就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她这个人啊,嘴上不饶人,看起来不大好相处,实际刀子嘴豆腐心,特别的护短。我哥为了你,三番五次跟我妈顶嘴,我妈就明白,我哥看中了你,既然你是我哥看中的人,我妈自然要对你好,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