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持符箓的道童推门而入,满脸焦急地呼喊着泠秋:“师兄,真人入佹,我们顶不住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泠秋脑门。他离开陈今浣身边,接过报信小童送来的符箓,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陈今浣猜想,那个所谓的“入佹”,十有八九是指走火入魔。
但真实情况似乎比走火入魔更严重,泠秋什么也没说,就连他掉在地上的玉瓶也不要了。他选择直接起身冲出了陈今浣的寝舍,来到庭前空地,火急火燎地唤来一柄飞剑。
陈今浣赶紧追了上去,泠秋已经踏上了飞剑,准备冲上云霄。他趁着泠秋即将专心御剑之际,在飞剑腾空而起时一把抓住了剑柄,整个人被强大的升力带到了天上。他看着底下的建筑越来越小,穿过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视线来到了云端之上。这个师兄着实有些急过头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飞剑下方似乎挂着一个人。
“痴儿,你是何时上来的?!”
“对不起,我救师心切,还没商量就跟来了。”
“这……是我疏忽了。这把剑只容得下一个人御行,你可要抓稳了!”
“我会的,师兄,那人说的‘入佹’是什么意思,真人他不会有事吧?他若是出了事,咱们殿该怎么办?”陈今浣假装关心地询问,实则是在探取情报。
什么入佹不入佹的,那老不死的赶紧翘辫子才好。然而“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他的真实想法,可千万不能被长明观的其他弟子察觉。
他演得很好,泠秋并未摸透他的心思。
“你还记得我说过‘佹子’的由来吧?”
“被神秘力量转变的普通人,大尊们投下的虚影,以及…触碰太虚陷入疯狂的修士。”
“我说过的话你都牢牢记住了啊,淮胥真人有你这样对修行上心的弟子,一定很欣慰吧。”泠秋将注意力集中在御剑上,并没有回头,他苦笑着说,“若想触碰太虚,须登‘玉宇虚楼’,真人他……怕是‘登楼’失败了。”
“后果很严重么?”
“看造化了。”
好死!
停停停,不能半场开香槟。
陈今浣思考着,如果淮胥真的遭遇不测,老东西留在他身上的旮大猛分身应该会失去控制,然而现在它并无异常,那老狐狸,或许还在做局。
“那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请神这一条路可走。”
“请神……这世上真的有神祇?”
“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太虚的大尊从不露面,请神不过是通过某种术法强行连接太虚,再由请神者取代入佹者疯掉……名副其实的一命换一命。”
“只是疯掉的话,人不是还活着么,何来一命换一命的说法?”
“变成那种东西,已经不能算作活着了……痴儿,请神台马上就要到了,你可千万要小心!”
陈今浣总觉得泠秋话里有话,他还想询问些什么,却感觉到脸颊两边的气流流速忽然加快。飞剑撞向云雾,穿过云层来到请神台上空,陈今浣看着下方的建筑,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似乎在这儿经历过某些疯狂的事。看着请神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陈今浣的心莫名悸动起来——不知怎的,他想要把那些尸体据为己有,把它们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