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上！这里有一只幸存的龙崽！”

“他的情况如何？”

“受了重伤，还有呼吸——还好、还好！还有救！”

……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母亲和妈妈呢？你们有什么目的？”

“放肆！就算你是冰龙王唯一幸存的族裔，也不能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主上！”

“好了，帝天。他才刚经历了灭族之痛，你又何必如此苛责他。”

“什么冰龙族！我才不是！”

“……主上，他该不会伤到了神智吧？怎么连自己的龙族身份都不认了？”

“有可能。你再去请翡翠龙王过来一趟，我在这里守着他。”

“是，主上，帝天这就去。只是，您亲自守着他？他如何能得此殊荣？”

“喂！你们不要在那边自顾自的说话！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冰龙族！我叫落白，是冰碧雪女帝皇蝎！”

“好了好了，帝天你快去吧。你就当我见了这小家伙的第一眼便心生欢喜，不行么？”

“是……还有你这小龙崽子！不许对主上大呼小叫！”

……

嘈杂的记忆片段一窝蜂的涌入脑海，闹得落白头疼欲裂，只来得及捕捉到语焉不详的几段对话。

黑龙的翼影遮天蔽日，在强烈的眩晕感逐渐散去后，落白终于挣开了双眼。

他依旧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坐起身，落白一眼便望到了静静伫立在一旁的凤冰儿。

金冠华服，凤影牡丹，一如既往。只是那双凌厉的凤眸正微微眯起，酝酿着某种极其不妙的情绪。

“前辈。”

落白站起，出声唤了一句。

他顺着凤冰儿的视线看去。

一条背生双翼的黑龙缠绕、笼盖着冰天雪女、冰碧帝皇蝎这两个武魂。

这就是他的第三武魂，叫什么……黑暗圣龙？

想起凤冰儿对龙族不可谓不反感的态度，落白的心也悬起了几分。

而凤冰儿也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收回了打量黑暗圣龙武魂的视线。

她的嘴唇并不符合大众审美对女性唇部的期待——唇瓣薄且唇色浅淡，既不饱满也不粉嫩，但却有着“樱桃小口”所无法企及的威严感。

此刻，凤冰儿唇瓣翕张，轻声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在我的那个世界，凤凰族被称为天凰族，而龙族则被称为太虚古龙族。天凰族与太虚古龙族，是天生的宿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长虫甚至声称，终有一日要将我们天凰族变作他们的口粮。而我也是在与一条太虚古龙殊死搏斗时遭其暗算，肉/身尽毁，只余下灵识侥幸逃脱，误打误撞的来到了你们这个位面。可是你们这里，似乎与我的世界颇为不同，凤凰族与龙族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我自然也不会反感你这多出来的——第三武魂？”

落白松了一口气：“前辈倒是爱憎分明。”

凤冰儿昨天才刚说过她要沉睡，今天就被落白觉醒第三武魂的动静吵醒了。但她清贵矜傲的脸上没有一分一毫的厌烦，而是若有所思的跟落白说：“你这第三武魂，可有名字。”

“似乎是叫做黑暗圣龙。”

黑暗圣龙，是帝天的金眼黑龙王一脉的分支，血统纯正度极高，继承了金眼黑龙族的极致黑暗之力。那银龙古月，在这一点上似乎没有说谎。

他会感受到与古月的血缘上的亲近，也是因为都有着龙族的血统吧。不过，银龙？他似乎没听过有哪个龙种是叫这个名字的。

“黑暗圣龙么？”凤冰儿微微颔首：“确实是个贴切的名字。我能感受得到，你觉醒黑暗圣龙的本质，其实是你体内一种潜在的血脉之力的觉醒。这力量甚至要比你的那一缕冰神血脉还要强大，而且这黑暗圣龙并非它的真实形态，而是由这血脉模拟出的‘假象’。你这血脉，是来自于龙族吧。虽然我不清楚它为什么会以黑暗圣龙的形态出现，但我能肯定，它的伪装还会再度发生变化，直到最后完全恢复原态。”

“原是如此……多谢前辈告知。”落白点了点头。

这就是半身说过的龙族武魂么……不过，既然凤冰儿都醒了，那“他”的一缕分神，仍毫无动静吗？

凤冰儿再次精准的猜测到了他的想法。

“你的另一半魂魄，还在沉睡。我细细观察过，他这沉睡似乎是好的，可能和我一样，都是在以沉睡的方式修补自身灵识吧。”

看了看落白脸上骤然放松的神情，凤冰儿又道：“说起来，他还真是所图甚远啊。我的力量属性以冰为主，以光明为辅。可单论对冰元素的领悟与掌控，你丝毫不在我之下，甚至要胜过我一筹。你可知，他真正想借的，是我的什么能力吗？”

落白沉吟片刻，摇摇头。

“他想要以你我共同的冰元力属性为纽带，破开我们两个位面之间的屏障，让你们有机会突破宇宙法则的束缚，去往更高等的位面，成就更强大的神祇之位！”

落白浑身一颤，接着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确实是他会有的想法——我们会有的想法。”

凤冰儿微微一笑：“这么淡定？很好，够疯。无论在哪个位面，想要成就至高至强的存在，都得疯的彻底才行啊！”

感慨完了，她拢了拢流云般的广袖，说道：“你再不出去，外面的人可就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