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来。

闻言，霍雨浩的手指颤了颤。

母亲霍云儿去世后，他就鲜少听到宽慰他的话。进入史莱克后日子虽然温馨且快乐，但要面对的压力也很多，他就是片刻不停地逼迫自己前行。而老师们也期许他们新生一代快些成长，为了磨炼他们的独\立意志，基本上也不会对学员说安慰的话。

霍雨浩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即使背负着黑暗仇恨，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开导自己，调节好心态，不受过往的影响。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他心中也未尝没有期待有谁可以对他说上一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落白。

心中贫瘠的某处似乎有了死灰复燃之势，他头脑一热，突然问道：“那个你之前说的你喜欢的人——”

话一脱口他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他只能硬着头皮迎接落白略带诧异的目光。

“……怎么突然问这个？”落白有些意外：“其实，那究竟是不是你们人类常说的‘爱情’，我也不能确定。毕竟，我们魂兽有很多感情都是人类的名词无法定义的。”

听他自然的语气，霍雨浩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失态，有些呆愣愣的点点头。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而霍雨浩又想起刚刚看到的有关魂导器的书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在自学制造魂导器吗？”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顾忌落白不喜有人探究的性子而按捺下心中疑惑，可现在……

“没有实践条件和老师的指导，学起来会很吃力的。”

落白也猜到了他大概是看到了书架上的书籍，肯定道：“对，我在自学魂导器。”

至于为什么不系统的学习……

同魂师一样，魂导师有着从一级到十级严格的等级划分。一旦步入六级以上，所要研究的重点就会逐渐偏向魂导器最重要的部分：核心驱动阵法。可以说，一件魂导器的力量主要就是由核心阵法决定的。

之前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在海神阁里不是修炼就是研习魂导器，现在已经达到了二级魂导师的级别。也确如霍雨浩所说，一味地闭门造车绝不利于学习一项技能，若是落白一直维持现状，恐怕很难步入六级魂导师之列。

但是，霍雨浩并不知道，落白会的那些冰神湖下的阵法，无论哪个都比大陆上现有的魂导器核心阵法要高级，而且应用范围极广。有时候只是改动一个花纹的一角，整个阵法的作用就完全不同的。因此落白完全可以以这些阵法为基础，改造出森罗万象的魂导器核心阵法。

不涉及深入研究驱动阵法的部分，六级及以下的魂导师基本都能做到。也就是说，只要能制作出适合各类魂兽操作的魂导器模型，就可以在其中刻入阵法，以魂兽们自身的魂力驱动。

在接下来的两年半时间里，落白有把握通过自学、旁听提升至五级魂导师级别。至于五级和六级之间的那一级——

等霍雨浩从日月帝国学成归来，以他的能力不愁将自己教导至六级。

这么想着，落白在心里点了点头。

而霍雨浩看他不欲多说，也不再追问。

离开海神阁时，他的脚步顿了顿。

本以为可以强迫自己放弃，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很难放下心中那个念头了。

……

对于霍雨浩终于恢复了正常，玄老、帆羽都是大喜过望，同时不由得在暗中腹诽：还得是落白能拿这小子有办法。

接下来的三天里，落白也有跟霍雨浩说“注意劳逸结合”“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带好银鳞片项链”之类的话，但却都只说了寥寥一次罢了。一个是他接受不了自己肉麻的像个老妈子一样总是反复念叨那些话，一个就是他相信霍雨浩能把握得好。

霍雨浩却暗地里希望他多说一些。每当听到落白和他说这些叮咛的话，他感觉比什么都受用。但他一遍期待，一边也自虐似的想着“他说这些也都是为了冰帝吧，而不是担心我”。

落白当然不会想到霍雨浩的内心深处这么拧巴，他在精神之海中与冰帝道别，心中关于离别的愁绪却不如霍雨浩那么多。两年半的时间于魂兽而言不过弹指一挥罢了，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冰帝的安危。

幽蓝色的龙鳞他也告诉冰帝了，而以冰帝的阅历也看不透这龙鳞的深浅。对这个结果落白也并不意外。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史莱克学院、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互换交流生的日子。在史莱克校门口为一行人送行后，落白却并没有立刻回海神阁，而是回身望向站在他身边的王冬。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