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接一匹,狼妖碎成了满地的灵石,任之恩提剑站在点点绿色中,迟迟未动。
兽潮过后,青玄遍地尸体,有的被啃食得分辨不出人形,有的已被踏成肉泥。
滚烫的血液残留在砖缝里,真的很难清理。
手中的流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剑身颤动,发出悲鸣。
“师尊?”
殷宁凑上前,轻轻环抱住任之恩。到底怎么了?她从来没见过师尊这样,一招一式里面都是压抑的怒火。
“没事了,别担心,我杀了它们。”任之恩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转身躲避,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殷宁。
殷宁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腰封,强势地将人拉回来,撞到自己怀里搂着。
“师尊明明很难过,我感觉得到。”
不不不,此时,此时不难过了。任之恩面红耳赤,属于殷宁的柔软压在胸前,存在感太强,把过往的痛苦回忆撞得七零八碎。
“我不难过了,殷宁,我不难过,快放开我。”
任之恩语气慌乱,梦中体验过的触感与现实重叠,更多的杂念破土而出,搞得她如小贼般心虚。
嗯?殷宁仰起头,见她躲避的眼神,心中疑惑。
刚刚情绪还很低落,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害羞?耳朵都红了。
不对,害羞?她害什么羞?因为我吗?
殷宁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试探,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轻轻捏上绯红的耳朵,将脸怼过去,贴得极近:“师尊刚刚为什么难过?”
任之恩的眼神愈发不对劲了,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就算害羞成这样,也要乖乖回答殷宁的问题。
“我,我想娘亲了。”
殷宁喉咙滚动,胸腔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热气撑得她要爆炸,忍不了了!
“师尊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看见我的梦了?任之恩瞪大双眼,心脏被吓得咚咚咚地跳,没过脑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听清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任之恩倒吸一口凉气,急急摆手:“不是的,殷宁,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又要来师徒之情那一套?
“就只是师徒之情!”
果然啊,从头到尾都是一套说辞,为什么不承认呢?害我难过了这么久。
殷宁抱着肩,努力压平嘴角,扬起下巴,决定傲娇一次:“哦,好吧。”
嗯?这么快就信了吗,不让她再解释一下?
见殷宁蹦蹦跳跳走开,去观察地面散落的灵石,任之恩大松一口气,但内心又隐隐地感到失落。
自己刚刚的表现,明明漏洞百出,真的不用再解释一下吗?
明楹的嗤笑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淹没。雷纹虎衔着口中的紫电球破冰而出,冲向任之恩。
殷宁闻声回头,心脏骤停,慌忙大喊:“师尊小心!”
但下一秒,雷纹虎紧急刹车,前爪陷进地面,匍匐在任之恩面前。
任之恩的剑气已成,见状急忙撤回攻势,流云锋利的剑尖,刚刚好点在雷纹虎的脑袋上。
雷纹虎堆起笑,献宝般将口里的紫电小团子吐出来,像只谄媚的大猫。
这是,它的内丹?
任之恩柄剑而立,清冷的脸上还顶着未消散的绯红,犹豫着拒绝了雷纹虎。
“没有了内丹,你会死的。既然你对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杀你。”
明楹嗤笑她的假仁假义,谁不知道青玄宗曾遭受兽潮侵袭,伤亡惨重,之后便一落千丈。
她作为青玄宗的现任宗主,岂会轻易放过妖兽?应该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才是。
刚才对那六匹狼下死手,现在又对雷纹虎心慈手软,装给谁看啊?
本以为雷纹虎是个意外,没想到一遇见任之恩,秘境里的妖兽都开始抽风,像中邪了一样。
独角犀牛栽进泥潭,覆满鳞片的肚皮滑稽地拍打水面。
天上飞的冽羽黑鹰,也俯冲下落,蹲在任之恩面前,肥大的身躯缩在一起,活像只鸡。
“这鬼地方,是不是在讨好你?”
殷宁突然贴上任之恩,眯着眼睛,故意靠在她的脖颈,将吐息喷洒过去:“师尊好厉害。”
如今确定了师尊的心意,她便随心大胆地撩拨。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皮肤,引得颈间血管的跳动瞬间加快。
任之恩克制着内心的不平静,板着脸,嗯了一声。
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过于冷淡,于是启唇再补上一句:“我也不知它们为何,这样。”
殷宁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甜得像掉进了蜜罐中,弯着眼睛偷偷暗爽。
逗弄师尊好有趣呀!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明楹见识到这些妖兽的变化,现在看任之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着冷冰冰的探究和狂热。
怎样才能获得她的血呢……
“任宗主好生厉害,竟能轻松制服金丹期的妖兽。”
明楹面带笑意,慢慢向二人走去,翻手,两指间多了支银针,快准狠地弹向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