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
任之恩不明所以,殷宁嗖一下蹿到她身前,严肃沉着脸,未曾察觉间,语气里染上了命令的意味:“师尊你不许听!”
李念慈瞧着殷宁的举动,忍不住挑眉惊奇。这孩子一口一个师尊叫得欢,行为上却毫不遵守师徒之礼法,冒犯的动作一串接一串。
刚刚逗弄她几句,她就变成小炸药呲牙咧嘴,至于吗?难道我真会抢了她的师尊不成?
殷宁的衣襟沾湿,此刻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胸前甜软的曲线。
任之恩眼光躲闪,掐个净身诀烘干衣衫,这才敢正眼看她:“怎么了?”
好严肃的表情,殷宁心情不好吗?
李念慈砸吧嘴看戏,铁了心给殷宁使绊子:“喂小孩,我珍宝阁正缺人手,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殷宁回头恶狠狠瞪着李念慈,突然后脑覆上了一只手,轻轻揉着她的头,柔软温暖,一下下地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仿似恍然回神,殷宁终于从莫名的暴躁雾气中跳脱出来,看清了李念慈满是玩乐取笑,眼里分明没有一丝恶意。
原来只是在开玩笑啊。
殷宁暗恼自己大惊小怪,今天脑子不好使,这么明显的逗弄都没看出来。
她刚刚,好像还凶了师尊?怎么回事……殷宁乖低低头,转转脖颈,主动用脑袋蹭了蹭任之恩的掌心。
感受到殷宁的亲近,任之恩这才称心满意,视线移转给李念慈,歉意婉拒。
“抱歉李姨,作为宗主,我是要回青玄的,没办法留在您这里。”
随后凝神思索,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您若是需要,我可以每月来帮忙。”
说罢,侧眸询问殷宁,想征求她的意见。毕竟,她还是殷宁的签约艺人。
殷宁对上师尊问询的目光,内心舒爽极了。瞧,师尊还是重视我的。
好像只得意的大兔子,骄傲地扬起下巴,对着李念慈晃着耳朵炫耀:“您要是实在需要呢,师尊和我,都可以来帮忙哦。”
李念慈拧眉,瞧不惯她得瑟的嘴脸,直言不讳问道:“小孩,你喜欢她?”
任之恩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殷宁,赶紧摆手解释:“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师徒。”
李念慈吐槽起来不留情面:“呵呵,你有个屁师尊样儿。”
一旁,殷宁竖起耳朵,听见任之恩否认,瞬间嘴角下拢,胸腔内涌起无名火,鼓着腮帮,扭头不去看她。
虽然她知道师尊没这个心思,但,任之恩这块木疙瘩否认得也太快了吧!真的只是师徒,难道一点都不曾心动过吗?
见得意的小兔子吃瘪变成了小河豚,李念慈见好就收,转而谈起正事。任之恩为何会和神元的父女俩闹得这么僵,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起这个,殷宁冷笑,掏出留影石递给她,一看便知,不必多言。李念慈凝神查看,瞧见青铜鼎一出,瞬间诧异不已,骇然失色。
这鼎还是珍宝阁卖给神元的,重鼎千金,收放自如,是围剿压制的利器。闻笛笙拿它来算计任之恩?这怎么可能?
当初青玄之难,不是神元宗出手解决的吗?还损伤牺牲了许多弟子。而且两宗友好,时常往来,闻笛笙怎会干出这样的事?
难道是小辈私仇?
“她为何这般对你?”
“哪里需要什么原因!”殷宁绷着脸抢答:“这些年,她欺压青玄也不是第一次了,还妄想强迫师尊做她的……”
殷宁吞下那两个字,不愿提及。大力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见她神色不对,任之恩上前两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掰开她的手掌,目露担忧。
李念慈惶惑,怀揣不安,急切发问:“神元不是和青玄交好吗?”她隐约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青玄与神元交好?
不只是李念慈如此认为,恐怕整个修仙界都这么认为。
可事实大相径庭,神元宗一贯擅长经营友好和睦的形象,以提携相助之名打压青玄宗多年。
不知情的人还要赞扬他们是仁义大宗。
任之恩的思绪回到了从前,那年她年轻气盛,不懂得压制内心的愤懑不公。仙盟大会上闻煜惺惺作态,她站出来出言斥驳了他。
结果各门派修士议论纷纷,暗讽她不知感恩,连带着青玄也被联合抵制。
最艰难时,宗门连常用的物资都买不到,甚至无法保障弟子们的日常吃穿住行。
最后还要委屈沈师姐向他们低头,出面摆平。
也是那时,她才深深认识到自己的处事心谋是多么稚嫩。
作为宗主,若随性子冲动行事,牵连的是整个青玄。这么浅显的道理竟然还要经过惨痛教训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