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笙欣赏着坍塌的客栈,开口迷惑众人:“任姐姐这么费尽心思地救人,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皆是因你才惨遭祸端呢?”
话音未落地,殷宁就立马出声纠正,戳破她扣下的脏帽:“你个害人精,有脸胡言乱语?若非你使坏,大家怎会出事!”
任之恩飞身下来,把殷宁护住,一脸防备地与闻笛笙对峙:“你要干什么!”
任之恩会这么护着她?闻笛笙盯着殷宁,眼神诧异。噬灵兽进了这人的体内,难不成些许时日,就将人驯服成了炉鼎?
“怎么?”闻笛笙轻蔑地打量任之恩,嗤笑出声,“没想到任姐姐装作一派铮铮铁骨的样子,原来是副贱骨头,竟然上赶着护主呢,炉鼎当着很舒服吗,你是不是很享受任人欺压的感觉?”
闻笛笙声音清亮,装作天真好奇的样子,故意说给任之恩和周围人听。
最可气的是,一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经大难临头身陷险境了,竟然还有心思立着耳朵,不分是非地对清冷仙尊露出恶心不屑的表情。
都忘了刚刚是谁救你们了!殷宁站出来,挡住恶心的打探目光,从牙缝里挤出来怒音。
“脏人看人都是脏的,你吖自己养炉鼎养上瘾了吧!”
周围的墙头草调转风头,又去打量窥探闻笛笙。
闻笛笙笑得僵硬,没想到对面一句话就把风向调转过来了,这些贱民,怎么胆敢这样看我!
怒火中烧,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小巧金灿的铃铛,轻轻一晃,众人便目露眩晕,对她露出崇拜的神色,而后接连进入梦乡倒成一片。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殷宁竟然也跟着眼神迷离,身姿摇晃站立不稳。
任之恩暗道不好,迅速稳住殷宁,举起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清醒点。”
闻笛笙用的应当是摄魂铃,但这算不上是多么高级的手段,一般修士有灵力护体,没那么容易被控制心神,几乎只对普通人有作用。
极不凑巧,殷宁她魂力匮乏,修为也不高,抵挡不住摄魂铃的威力。
哦?闻笛笙眼神微动,按下意外之喜,只装作没看见殷宁的异常,转而暗自操作几番,客栈上方竟然是砸下来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闻笛笙眯着眼,禁足期间,她反复思量如何让任之恩再次屈服,终于想到了,利用她那颗可笑的怜悯心,这简直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把柄。
青铜巨鼎一出,任之恩必定会顾及客栈里的无辜人,自己傻愣愣地顶上去托鼎,不得脱身。
果不其然,眼看着巨鼎就要压了下来,众人惶惶呜咽,任之恩没有选择,给殷宁喂下一粒清心丹,狠心转身,跃到高处托住巨鼎。
在所有人被砸成肉饼前,凭一己之力抗住灾难。
但同时,没了她的庇护,殷宁也被暴露了在闻笛笙的眼前。
闻笛笙见机催动摄魂铃,叮当清脆的声音扩散出摄人心魄的灵力波动,一圈圈荡进殷宁的双耳内。
殷宁脑内一痛,眼神呆滞,四肢僵硬地转身,像个提线木偶般,迈着步子,朝闻笛笙走去。
闻笛笙眼神诡魅,亲昵地贴了贴殷宁温热的脸颊,捏着她的耳垂施令蛊惑:“乖,催动噬灵兽,吸食你那位好师尊的灵力。”
没想到这个废物如此好掌控,真是天助我也。若能让她利用噬灵兽,把任之恩的灵力夺来,那就多了一个既听话又能打的人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新人偶,还是把利器呢,说不定可以胁迫任之恩,帮父尊夺来玄冥御盾。
“不要!”任之恩抵着千金重鼎无法脱身,脖颈上青筋暴起,死死咬住后齿强忍慌惧。
眼睁睁看着闻笛笙像是缠绕猎物的花蟒般,趴在殷宁肩上,危险阴恐。
师尊……不可以,不……殷宁神色痛苦,立在原地滞涩地没有动作。
直到闻笛笙再一次催动摄魂铃,下一刻,任之恩灵力紊乱,闷哼一声,头上的重鼎往下掉了几寸,沉沉压在她的肩上。
任之恩口吐鲜血,力不堪负,被按得跪了下来,膝盖带着巨大的压力,把身下的青砖震得四分五裂。
灵力在流逝,噬灵兽又在金丹上吐黑丝了。
“闻笛笙你疯了吗,这鼎掉下来,大家都会死的!”任之恩回头,着急地环顾周围晕倒在地的众人,当下心乱如麻。
她可以去救殷宁,可一旦脱手,这些人必死无疑,怎么能将无辜人舍下。
闻笛笙咯咯娇笑,就算死了又如何?
为了避免损害名声,在动手之前,她已派人清空这片区域,也用摄魂铃抹去了这些贱民的记忆,只余下任之恩一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算事后对簿公堂,有哪个傻大头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与神元宗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