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毕业晚宴时魏延庭来找他的时候,代启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魏延庭脸上覆着如常的微笑向他走来。
“想喝什么?目前有橙汁、可乐、啤酒、调味酒……”魏延庭看似随意地说着,但并没有让代启年挑选的意思,“啊,就这个吧,可以吗?”
他说着拿起一杯调味酒递到代启年面前。
“……好。”代启年接过那杯。他本来是想喝可乐的,但酒也可以。
他喝了一口,感觉舌头上的神经被酒精侵蚀着。喉咙也有微微的灼烧感,紧接着,大脑开始变得既兴奋又昏沉。
魏延庭忽然开口:“你不担心里面有东西吗?”
代启年抬起头,眼中写满了困惑。
“在舞会或宴会这种场景下,”魏延庭幽幽地说,“如果有人递给你一杯什么东西,然后看着你喝下去才离开,那里面大概是加了料的。”
代启年低着头又垂下眼睫,盯着玻璃杯里晃动的无色液体,让魏延庭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小说里不是常有的事嘛,不过——”魏延庭过了几秒后还是解释说。
“不会。”眼前的beta回忆完毕后说,“你不会。”
“啊?”这回轮到alpha困惑了,他调转话头,“这么相信我?”
“你在递给我杯子之前是在主持晚会,主持结束之后到现在不足10分钟,而这期间你没有换衣服,也没有离开大厅。”代启年说,“所以如果你要给我下药的话,要么药一直放在你身上,要么是买通了服务生……”
代启年最近正在尝试构思新的悬疑小说,当然按三星的标准也是“创世”之作,指前半段平均每一万字就要死几个人的那种。
“那如果放在大厅里的别处呢?”alpha尝试着提出疑问,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始谋划自己的犯.罪路线,“我能接触的部分也挺多的。”
“你不会,不仅如此你也不会放在身上,因为你不想冒任何风险,就算要买通服务生,你也会在后续想办法把他做掉。”代启年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一脸平静地说着可怕的事情,“就算一定要下药的话,这里对你来说也不是最佳场所,你不会选在这里实施.犯.罪。”
“而且就算你真的给酒里加了料,为什么不让顾珉拿给我呢?这样还能摆脱自己的嫌疑。”
“啊,不对,你还没有动机,”beta突然发现了问题,“所以以上推论都不成立,但结论还是不会。”
“……我还以为你下一步要进行到仇杀还是情杀的推断中了。”魏延庭接着笑起来,他也喝了一口酒,“当然,也可能是暗杀。”
“暗杀”两个字并没有触发代启年脑中的关键词提示系统,他的表情很自然:“不至于,还谈不上杀。”
“也是,”魏延庭说,他们聊天过这么多次,他已经习惯于话题突然从案件现场调查转换到今天吃什么了,“感觉怎么样?我是说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里面也盛着无色的液体。
“……很轻松。”代启年说。
Beta现在喝完了一杯,已经开始有点上头了。但这种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像灵魂是阿飘状态在世间游荡,虽然思绪总落不到实处,但反而心情很轻松。
他的脸颊和耳廓上都出现了部分红晕,但在这种昏暗灯光的加持下并不明显。更何况他们目前正在角落,而大厅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状态的面孔。
此时每个人都忙着进行自己的狂欢,当大家都想当主角时,便无人在意他们。
“哦,”魏延庭把他的说法理解为上头,他看着beta手中的空酒杯,“那要不要再来一点?”
“好啊。”代启年说。
他接过alpha递来的下一杯酒,还是透明的无色液体。
随着酒精不断转移到他的胃部等消化系统,代启年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遥远——他开始困了。
“这和刚刚的是一种酒吗?”他问道,感觉味道好像有点区别。
“是啊,”alpha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种类来说是同一种,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你猜是什么不同?”
“浓度?”
“不是。”
“口味?好像刚刚的更偏酸。”
“对也不对,”魏延庭说,“那还是猜不变的是哪部分吧?”
“酒精。”代启年说。
“……喝得出是什么酒吗?”魏延庭已经放弃了继续启发。
代启年摇摇头:“什么酒?”
“我告诉过你。”alpha说。
“你确定?”
“确定。”魏延庭面对着beta疑惑的目光,“所以不可以用忘记了来敷衍我。”
代启年的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继续涣散起来。他眨眨眼睛在努力回忆,但表现上就是呆呆地看着魏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