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启年说,“这是我班的自习室啊。”
这节也是他们班的体育课,他特意避开同班同学,躺在这里的储物柜上构思剧情。
大意了。魏延庭想,他就说这里怎么会有一间恰好无人的教室。
“你怎么了?”代启年说,“你看起来好像状态不太好。”
他说着伸出手,想要试探下alpha的体温。
“等等!”魏延庭赶紧说,但那只手离他越来越近,他身体的零件现在又不太受控制,他只能微微偏过头皱眉闭上眼睛。
但那只手在距离他额头几厘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魏延庭的眼睛微微睁开,他在长睫毛的掩护下观察着对方。
代启年收回手,转而拿出手机,过了几秒后,他把手机靠近魏延庭的额头。
在手机发出“滴”的一声后,代启年收回了手机。
Beta在魏延庭略显疑惑的目光中说:“体温41度,是高烧。我去帮你叫校医吧?”
“……”原来是手机自带的体温计,魏延庭想。
对了,其实对方不会知道的。这个人是beta,beta的腺体没有经过二次发育,他感受不到屋内的信息素,更不可能受到影响。
他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的。
但魏延庭的心脏还是在狂跳,他感到一种领地被入侵的威胁,这是一种动物性的威胁,一种alpha本能抗拒的动物性。
说来alpha的很多束缚装置本来和动物的也没区别,比如止咬器,目前狗也在用。
他已经分不清他的心跳是易感期生理上的血压上升还是动物性的心理上觉得自己现在深陷险境引起了的。
但现在最好沉默着搪塞过去,魏延庭想。他低垂着睫毛盯着木桌上估计是被哪个恶劣的前主人用笔尖戳出来的一处小小凹槽。
“那我去了?”beta没有等到他的答复,于是自行站起身来。
“……等一下。”魏延庭终于开口了。
“你不用去。”他说。
“高烧40度以上,你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代启年说,他接着又补充,“不是我说的,wj百科说的。”
beta站在原地,他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魏延庭现在只能看到他的校服下摆和和袖口中伸出的那只骨骼分明的手。
“我去了。”代启年说完,他迈步向门口走去。
“…我说你不用去。”魏延庭说。
他艰难地伸出手抓住beta的袖口。
他拽得很轻,他的手也在抖。
代启年转过身,他看到alpha的头发凌乱,面上有不自然的潮红。他的领口也是解开的,锁骨上好像被抓出了几道檩子和断断续续的血。
作为beta的代启年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一瞬间,wj百科的文字版介绍、影视作品中的暗示性画面、文艺作品中的片段化场景出现在他脑海中。
当然还有傅仪之前说的最近的八卦。
“……你不是感冒了吧?”代启年说。
他蹲下身来和魏延庭平视。
那双眼睛近距离看着魏延庭的眼睛,就像每次beta注视着他的时候一样。
不过那时候的魏延庭是美丽而体面的,就像他一直展示出的那样。
绘有佩斯利印花的华丽的包装纸的背面可以是清新淡雅的铃兰,可以是阳光明媚的车矢菊,但不能是暗黑烧焦的破败。
魏延庭的喉结隐秘地滚动了两下,易感期的alpha会疯狂分泌唾液的症状他已经感受到了。
根据生理课的指示,接下来他的眼睛就会开始发疼,眼泪也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他的四肢会酸软无力,他的信息素浓度会再度不受控制,他会开始渴望征服和标记omega,同时对范围内的一切alpha发动攻击。
他的信息素是烈酒伏特加,alpha的最高等级,酒精含量40%以上的那种。
不小心接触到的omega们会被迫发情,alpha们也会痛苦倒地。
那beta会怎么样呢?他会对beta怎么样呢?
魏延庭现在不知道,但知道自己会变得很软弱和狼狈。
可他是魏延庭,拥有金光闪闪光环的高等级alpha,就连头发和眼睛也是贵气的金色。
他天生就应该是高贵的。
所以,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开始发疼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少说话,并尽快支开beta。
“其实你把我放在一边就好了。”他言简意赅地说。
他已经盘算好了,等beta离开,他就会打电话叫同为alpha且暑假经历过类似场景的顾珉,让顾珉按照他的要求帮他安排好一切。
其实这个人是谁,是不是顾珉并不太重要,但他信任顾珉,而且顾珉会按照他的方式来帮他。
“…你进入易感期了吧?”beta看着他的眼睛说。
佩斯利印花的包装纸被轻轻掀开了一角。
魏延庭披着的外套滑下来了。
空气中的伏特加气味更重了。
“你不会有事的。”代启年说,他拿起魏延庭的外套,把它重新披在他身上。
“学校里有个校医是男性beta,”他听见beta继续说,“我上次和顾珉去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的,我会叫他来。”
包装纸被放下了,朝上的那边依然是繁复的佩斯利印花。
“…但、但是……”alpha的语言很含糊,和他的声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