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都让步了。
她却又跳起来:“我什么时候跟她说你是我男朋友了,那是她自己胡说八道,我不是已经堵住她的嘴了吗?”
容嵊此刻觉得,昨天晚上被她气得摔门的动作,现在可以再重复一次。
“不是男朋友,那你说说看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正好有侍者过来给他端了一杯黑咖啡,南絮没有看到他突然阴下去的的脸。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重新开始一段关系。但是男女关系也分很多种吧,比如情人、小三、我觉得我还挺像一个小三的,毕竟那位盛二小姐上门的时候,只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刻在我的脑门上。”
“我昨天的话,你是真听不懂吗?”
容嵊终于忍无可忍,只差学着岑默的样子一拍桌子,要不是眼角余光正好看见阿德即将推开餐厅的玻璃门,才硬生生憋了回去。
“淡定点,还堂堂集团董事长呢,看不出我在开玩笑吗?”南絮无所谓状地盘中的食物吃完,“放心,我找工作的事,不然你费心。”
这个女人。
容嵊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杯柄捏了又捏,可惜,就跟这个女人一样,捏不碎。
阿德远远就看见自家老板铁青着一张脸,就知道南小姐估计又给老板添堵了。不过阿德可一点都不同情他,只将脸转了朝外。南小姐这款女人美是美,相处久了,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老板这不是自虐是什么?
“真想上班?”
“要不然呢?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还是S大毕业的。又无家世背景傍身,不去上班,难道整日开着你的豪车,在别墅去开一圈找富贵太太陪我打麻将吗?这外头看起来不就落实了我们不正当的关系吗?”
容嵊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沉吟了一下:“你去上班也不是不行,有点事情做,免得整天胡思乱想。”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容嵊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黑咖啡,“我让阿德给你安排一下。”
南絮的确打算去找工作。
之前是想着将岑默送回A市再再跟容嵊提这件事情。母亲那边每月固定费用是需要长期支出的,自己有份工作怎么看都更牢靠一点。面前这个人脾气不稳定,指不定哪天就要闹翻,如果她真的打算依赖他,那才是没头脑。不过,她的目标并不是容氏集团,既然将来迟早有一天是要划清界限的,还如早点不牵扯的好。
她不会傻到因为容嵊昨天晚上说的那番话,就真的相信两个人可以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叶家在S市也算不得什么钟鼎世家,当年对她的出身都格外心存芥蒂。更何况,是容氏。
当年,她从大一开始就跟着容嵊到毕业。期间也闹出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有时候心惊胆战地留宿在容嵊那里,有时还害怕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家长亲自来捉奸,然后一顿训斥她是如何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再甩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可惜,直到他们关系结束,她没有遇到这样的剧情。
终于有一回,无意经过一间装潢极有格调的餐厅,透明的玻璃窗内,温柔秀丽的女子坐在容嵊面前一味羞涩微笑,她才恍然大悟。
容嵊的家族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的存在,如同容嵊的别墅里多出了一件精美的家私,或者在外头领回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并没有任何什么区别。根本不妨碍容嵊清晨从她的床上起来去公司处理业务,中午还能精力充沛地去参加一场相亲宴。又或者,在某一个商业聚会上,享受某一个女人对他的投怀送抱。他的世界永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应酬,工作,甚至结婚。但这些,永远都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
至于昨天晚上他说的那番话,说到底是一个男人要命的征服欲在作祟。因为她跟他在一起的几年里,她并没有表现出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他难舍难分,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纠缠不清。特别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叶怀瑾。
叶怀瑾不但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想要将这根刺挖掉的迫切程度,远胜于她。没有看到她对他真的臣服服之前,恐怕容嵊对她的兴趣都很难降下去。
他喜欢男朋友这个称谓,给他便好了。
他最想看到的,无非就是她一步步地沦陷。
又有什么关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如果被他看破只能怪自己演技不行,真是活该。
她当然会让自己忘了叶怀瑾,总有一天能做到的。可是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继续要死要活,痛不欲生。
那样的痛,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努力做到那些他想看到的东西,总有一朝可以功成身退。
玻璃折射出的耀眼光线,投射在那张英俊的无懈可击的脸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带着笃定立的自信,餐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用惊羡的目光或多或少地偷偷打量他。现在身处高空,理论应该氧气要稀薄一些才对,她却突然觉得此刻头脑分外清醒。
“容氏我就不去了,免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你指手画脚”
“想得美,总部那里没位置。你不如跟岑小姐去那间新开的公司。”
“我不要去。”
“每个月要去总部汇报一次的。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去容氏看帅哥么,怎么,叶公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