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大声地宣布她要亲自给小天狼星寄信,用我来威胁他赶来送死。她似乎已经丧失了正常人应有的同理心,相反,她对于可以亲手杀自己的堂弟这件事跃跃欲试。几个我不认识的食死徒围在我身边,还在快活地讨论我的死法和如何威胁邓布利多。“泥巴种”这个词在短短一会儿里至少重复了一百次。
我听厌了。
我有很多个代号,他们称呼我为“赝品”、“废物”、“泥巴种”……他们辱骂我“婊子”、“贱人”、“□□”……他们将我的爱当做平庸的随意的物品,他们对我嗤之以鼻,评头论足,仿佛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和辛西娅比较。
我早就努力过了,我努力不让他们这样看我,但是没用——施以暴力的人永远不会意识到暴力的错误;我努力地离开他们,但是他们又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着我——那些阴影,那些痛苦,没有任何人能为我缓解和遗忘,没有任何人能替我原谅。
我很恋旧。
小时候,我有一个布娃娃,我给她买了美丽的衣服,梳了头发,我把她当成我的朋友。后来它被母亲在搬家的路上随意地丢弃,我哭泣不止。
她给我买过很多布娃娃,但我再也没有那样对待其中任何一个。
因为那不是第一个,那不是承载着我的爱的那个。
我这样固执地区分每一个事物和人,分清楚,我要把爱恨、对错、因果全都分清——我要看清这世界的真假,正反,明暗,我只想要那一个。
这么多年了。
十岁到十七岁——我还有几天,就要十七岁生日了。
七年的时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影,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前,漫天的云霞衬着他的脸,逆光勾勒他的发尾,他听我说话,耐心认真,笑嘻嘻又专心,然后完成我的一切梦想。
他从不食言。
他说,“薇薇安,我们明天见。”
然后我就等了七年。
悬挂在屋顶上我迟早会死,会议结束后,雷古勒斯把我放了下来。
人都已经走了,他嚅动了一下嘴唇。
“还好吗?”
“……”
我没有理他。
“小天狼星不会来的。”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冷漠,很快地继续说道。
我终于开口:“为什么?”
他扭过头。
我执著地问:“为什么?”
雷古勒斯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目光,我突然心里猛跳,为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为什么雷古勒斯可以断言?
“薇薇安……”他艰涩道,“你昏迷的几天里,食死徒对几家顽固的纯血家族发起了攻击。”
我感到头晕目眩。
“其中,有波特家族。”
“波特夫妇,因袭击重伤。”
头晕,想吐,我想说话,又觉得好像喉咙到胃都在熊熊燃烧。
“还有,还有。”他抓着我的肩,很用力,眼睛里有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