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找到电源接触面附近的小铁片,往上面塞个小纸片;要么剪断里面那根细铜线,否则真的会从今年响到明年。
他赌定那群女孩找不到解决方法。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知道下层人的处理方法。
然而,台静怡只是拿起其中一盏稍微观摩一下,马上就拿剪刀把细铜线剪断,成功收拾了不够驯顺的莲花蜡烛。
她那动作仿佛隔空扇了姜骁一耳光。
姜骁撇过脸,脸颊发烫。
那边氛围刚好,姚师姚拿出拍立得给台静怡拍照。
“闭眼,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下愿望。”姚师姚说道。
在台静怡闭上眼的那一瞬,灯光暗下,周围慢慢燃起一圈暖黄的蜡烛光,把她脸上的细绒毛都勾勒得异常缱绻。
姚师姚把镜头对准,“三、二、一。”
“咔嚓——”
相片一张张刷过。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大家一同唱起生日快乐歌的声音。
女孩们一边鼓掌,一边唱歌。蜡烛火焰烧过她们影子的裙角、肢体与脸庞,最终烧在她们明亮的眼睛里。
不会留下半点灰烬,
女孩们的友谊在火焰中延续永生。
**
晚上10:30,晚宴散了。台静怡上楼洗漱,等候室里的女佣冲出,各司其职,收拾现场。
现场很好收拾,应该说,没有男人的地方都很好收拾。没有乱扔的烟头、擤鼻的纸团和乱吐的痰,酒水排列整齐,蛋糕没有四处乱抹,更没有醉醺醺的吹牛迹象的残留。人走了,淡淡的香水味还停留着,最顶尖的那个阶级的香味。
送来的生日礼物整齐地堆在一旁,女佣们走上前,将其瓜分。
管家扔给姜骁浴巾睡袍和换洗衣服,指着负一楼方向,“下去,进到左起第三间屋里,洗澡。洗干净,该干嘛就干嘛。”
姜骁转身下楼,想着这管家还不算蔫坏。
却听见女佣在后面嘲笑。
有人说,那间屋是给狗洗澡的地方。
“做过绝育的小狗哦。”
如果姜骁在这里待久了就会知道:其实她们一直都是这样,无差别地明嘲暗讽、用言语甚至行动攻击所有接近台静怡的男人。上流男人的待遇略微好些,最惨的就是姜骁这种没背景的男人。
她们跟她们的主人台静怡一样,从来不把自我阶级以下的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都不把人家当人看。
处在这种“被凝视”的境地,姜骁原以为自己会感到不适,但并没有。
只有一种打碎自己给别人看的快.感。
就是这么骚、这么自恋、这么不要脸的穷小子,就是这样一个没背景没文化没高明手段的人,竟然妄想小人登天。
要脸?要什么脸。
晚上11点,在管家和女佣鄙夷的注视下,他敲了敲台静怡那屋的门,“你好,修电路。”
台静怡躺在床上,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电脑坏了,你会修电脑吗?”
姜骁带上门进屋,扫了下搁在她腿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他说会修。说完,径直走到她身旁,“那先修电脑?”
台静怡敷衍地“嗯”了声。
这样上档次的电脑,会是哪里坏了。姜骁把电脑屏掀开,在把视线落在漆黑的电脑屏幕前,先嗅了嗅身前她的味道。
她换了个姿势,翘起腿,脚趾划过床单,留下几道轻飘飘的褶皱。翘在半空的那条腿上,有一滴沐浴后尚未擦掉的水珠。
“啪嗒——”
水珠滴落。
姜骁鼻腔里忽然一痒。
就这么轻飘飘地一打量,一触碰,他就明白,其实电脑根本就没坏掉。
坏掉的、烂掉的,另有其人。
他抬起眼皮,窥到她正翻着一本杂志。
他不动声色,将电脑开机,插入自带的u盘,找到一个视频,点击播放。
“我怕黑,没安全感,得抓住个什么东西才行。”
“怕黑就摸男人裤.|裆?这么娴熟?别……你怎么拍视频。别拍……能给我打个码吗?”
“学狗叫很难吗?你又不是没养过狗。快点。”
“我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狗叫。把这什么锁给解开,勒得难受……汪。”
“姜骁,你叫就叫,看着我干嘛。”
“看着我会让你不紧张?那就看着我。叫声‘主人’听听。”
“主人……我的主人,你满意了么……”
姜骁将u盘拔出,“修好了。”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你想起我是谁了吗?”然而他没勇气说出。
他在等台静怡找出与他相关的记忆,他目光狂热地望向她。
台静怡扔掉杂志,“姜骁?”
其实她不记得他,但她记得视频里自己的声音。看样子,面前这位是个被她甩掉很久的怨夫,现在是在“讨债”。
她将脚趾压在电脑背面,往前一推,电脑就乖乖合上。
“就当重新认识?”台静怡犁起嘴角,轻声问。
他以为她要他们重新开始,于是殷切地点点脑袋。
于是他手脚并用地献上自己,等待她如豺狼虎豹张口一般,将他啖食干净,最好连骨头渣都不剩。
然而实际却是他在逞口.舌之技,竭力哺育着她。
头发靠着她的腿弯,眯着眼睛问她:“主人,你满意了吗?”
她抓住他的头发,“抓紧时间,我老公快来了。”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你结婚了?”
并没有,其实不算,但也可以有。
台静怡让他别磨磨蹭蹭,恫吓道:“我老公脾气很不好的。”
姜骁顿时僵住。
他知道大小姐情人不断,但从没人告诉他,他也从未探到消息——原来,她结婚了。
那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人家老婆的小三?破坏人家幸福家庭的阴暗老鼠?
他怎么可以这么没道德底线!居然做了小三!
他爸之前出轨,他是如此憎恨他爸!他要全世界的小三都去死,但是看看现在,他在做什么!他埋在人家老婆的腿间,像几百年没进食一样狼吞虎咽!
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是在做梦吗?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颧骨发红,舌.头不经使唤地动了动。
嗯,甜的,水润润的。好像……不是梦。
不是梦!是他跟人家老婆要上床!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那男的来了!是捉.奸来了?!
姜骁又动了动,还是甜的。
他想此刻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说他不是故意破坏别人家庭。倘若他早知道她是已婚妇女,一定会,会……会把事做得更隐蔽些!
他犹豫道:“他在外面。”
其实不确定屋外是谁,但他应激一般,执拗地将其当作她老公。
台静怡满不在意,“怕就别做,做就别怕。”
真理!姜骁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事已至此,先尝一尝背德的爽再说。
他下床开门,拿出做小三的自觉,“听说你是她的丈夫,按世俗观念来做自我介绍的话——”
“你好,我是你妻子的第三者。你可以叫我‘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