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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决裂与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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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布里斯托的灯火在渐渐变暗,喧嚣声也随着夜暮渐深而逐渐被黑暗吞噬,归于寂静。我站在酒店的窗前,望着这座逐步陷入沉睡的城市,心中对余家傲的爱意也如这静夜晚灯一样逐次熄灭。

余家傲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逐渐变得平缓,他安静沉睡的模样我挺喜欢。然而,前尘往事如影随形,前夫哥的背叛与伤害,让我深知,喜欢终究不能成为熟视无睹、盲目纵容的理由。当年,前夫哥的出轨对我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让我在痛苦中挣扎徘徊了半月有余,最后为了孩子,我选择了装聋作哑。可人心难测,他可能是被三儿给逼急了,居然对我动了杀心。犹记那湿地公园的午后,他冰冷的话语如同利箭般般穿骨刺心:“如果我把你塞进这黑泥里,不会有人发现。” 那时,魏强已离世九年,我本以为能与前夫哥相伴余生,为孩子守着一个完整的家,却不想,一切都在他的谎言与背叛中支离破碎。

今天,余家傲的欺骗,让我仿佛看到了历史的重演。他能为了家人,将我骗来布里斯托,未来,他就有可能为了他的家人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曾以为,他怀里揣着我的照片,口中说着喜欢我,他的心里是装着我,但这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收拾着行李,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的沉重。衣服、化妆品,还有那些我曾以为会在旅游时用上的小物件,此刻都成了对这段感情的无情嘲讽。我机械地将它们放进行李箱,每一个声响都在像是在我心口拉开一道血口,提醒着我这段感情的可笑。我在心底自嘲:“蔡逸阳啊蔡逸阳,你就是不长记性!才会一次又一次陷入男人的谎言。可细细想来,你又何尝无辜?你不也是怀着好奇,想要探寻余天与大姑当年分开的真相吗?”

男人的谎言,有一次,便会有无数次。过了三十岁的女人,便什么都不信了,尤其在深夜人静的时候会格外的清醒。

我穿上外套,提起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余家傲。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微笑,或许在梦中,他还在编织着明日一早的又一个谎言。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楚与不舍,转身决然地走出了房间。

酒店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我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的过程中,心中却是酸涩异常。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颤抖着手指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下降,那失重的感觉仿佛与我心中的坠落感遥相呼应,让我愈发难受。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长进,居然能被一个小弟弟玩弄于股掌之间,万一他骗我去的是缅北呢?我又该如何是好?

走出酒店,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但并不刺骨,布里斯托的春天似乎已在悄然临近,可我的心却仍停留在寒冬的凛冽之中。我站在街头,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心跟当初越洋渡海出来求学一样决绝。我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操着一股浓浓的伦敦腔问我去哪里。

“去机场。”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果然,人到中年,那些曾经浓烈的喜怒哀乐,现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便依旧是祝我铮铮祝我昂扬。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梭,我看着窗外的街景,却入不了眼,心中依旧一片空白。我知道,我要回到爱丁堡,回到那个我还算熟悉的地方,回到那个不再有谎言的世界。那里有我熟悉的街道、亲切的建筑,还有那些一直陪着我、给予我支持与鼓励的师长和朋友们。那是我在这异国他乡唯一的避风港,是我灵魂的归处。

到达机场后,我匆忙购买了最早一班飞往爱丁堡的机票。候机厅里人来人往,我却有些莫名的孤独,终究还是孤身一人。突然记起,这么多年,坐飞机等很多的第一次倒是前夫哥陪我完成的,可惜了,他是个渣男。没有空椅子了,我找了半天才在按摩椅区找到一个位置,刚一坐下,便被一旁椅子里熟睡的大哥的臭脚熏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心中暗自叫苦,怪不得这个座位一直空着,原来是有这样的 “特殊待遇”。我急忙起身,拉着行李狼狈地逃离了那 “重灾区”,一直跑到离那里很远的地方,可那股臭味仿佛如影随形,依旧萦绕在我的鼻腔之中。

我没有找到空位子,只能在窗户边靠着,有了那位大哥的“香港脚”,倒是将我从坏情绪的深井中拉了出来,我拿出手机,打了2盘手游,心情渐渐平复了一些。

幸运的是,我的航班很快开始登机了,而且乘客并不多,登机过程也十分顺利。机舱里灯光柔和,让我倍感安慰。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将行李箱放好,坐了下来。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动,我透过窗户看着布里斯托的灯火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座椅的震动,听着风带着飞机飞上九霄的声音。当飞机冲破云层,逐渐平稳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机翼上的引航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引路灯塔。我的心情也如同这窗外的夜色一般,漆黑而宁静,所有的失望与悲伤都在这一刻被深深地掩埋。

我知道,我不能让自己陷入一段充满谎言的关系中,我值得更好的爱情,值得有一个真心对待我、真诚陪伴我的人。人生漫长,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寂寞与孤独而将就。

飞机在夜色中平稳地飞行,机舱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发动机的嗡嗡声。或许是这几天的旅程让我有些不堪重负,我渐渐变得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想起了和余家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牵手漫步的快乐时光,那些争吵的面红耳赤的日子,那些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相拥瞬间。但时现在,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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