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瑞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在巴里面前暴露太多——好吧,他承认他是需要个人能够和他谈谈西里斯。
“抱歉,让你听我这么久的抱怨。”普拉瑞斯揉了揉眼睛,他端起了酒杯:“明明是该恭喜你要去新的俱乐部。”
巴里耸了耸肩,他又恢复了往常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用这么说,我们很难得有这样推心置腹的机会,不是吗?”
普拉瑞斯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已经将近午夜了。酒吧们口石阶两旁的火把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轻轻摇曳,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昏暗的火光微微照亮了一个身影的轮廓,普拉瑞斯即便没有看全也知道是谁。
似乎是觉察到了普拉瑞斯有些想要离开的心情,巴里·瑞安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承认自己的一开始对放对方的感情没那么上心——他们双方都是如此。
但是要说不欣赏对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不过巴里之前一直觉得普拉瑞斯是和他一样潇洒的人——只图一个开心。
但是很显然普拉瑞斯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潇洒。
其实在巴里·瑞安的眼中这件事远不用如此纠结——如果他离开某一个人就会不开心,那么一直呆在那个人身边就好了,毕竟在他眼里浪迹花丛也不过是获得情绪价值的一种手段,而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他确实对普拉瑞斯有那么一些真心在,才不会和他推心置腹地分析.....虽然称不上是恋人,但是好歹没辜负一个“友”字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后悔说了那些话,或许他应该哄着普拉瑞斯坚定“游戏人生”的信念才对,而不是动摇对方——即便现在普拉瑞斯嘴硬得和北极的坚冰一样,但是这未尝不是他动摇的表现之一,毕竟以往普拉瑞斯很少会这么热切地要去反驳他不支持的观点。
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隐隐约约觉得普拉瑞斯大概要离开他了。
好吧,如果说普拉瑞斯真的和西里斯·布莱克复合——
那么他们的关系是不会像普拉瑞斯和杰佩托那样脆弱,或者说脆弱并不太合适——但是巴里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词了,他总觉得杰佩托并没有真实的情绪,可能只是喜欢普拉瑞斯的外在或是钱财。
但总而言之,如果普拉瑞斯和布莱克复合。即便是普拉瑞斯还能和他做朋友,但是西里斯·布莱克能允许吗?
巴里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有些后悔的情绪,这可把他吓了一跳——毕竟他并不认为自己离不开谁,所以十几分钟前甚至还能够语重心长地劝导普拉瑞斯,让他选择能让自己现在开心的选择,不要在意其他的事情。
“我该走了。”普拉瑞斯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西里斯一直在外面等——现在起码也等了五个多小时了:“不早了。”
两人各怀心事,普拉瑞斯更是心事重重,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巴里的异样。他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提步往酒吧门外走去。
普拉瑞斯推开酒吧的沉重木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他的脸颊,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拉紧了外套。外面的世界与酒吧里的温暖和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街道上,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昏黄的光晕在冷风中摇曳,似乎连光线也因寒冷而颤抖。雪花开始飘落,它们在路灯下旋转、飞舞,然后悄然落在他的肩上,融化成冰冷的水珠。四周的建筑物沉默而庄严,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但同时也提醒着他,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寒冷。
普拉瑞斯呼出一口白气,那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短暂地停留,随后被寒风带走。他把手深深地插进口袋,准备迈步离开。
“普拉瑞斯!”
巴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普拉瑞斯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巴里一只手撑着木门,一只手拽住了普拉瑞斯的衣袖。他看上去有些挣扎,但是最后还是用一种吊儿郎当地语气说到:“不给个告别吻吗?”
普拉瑞斯有些迟疑,他总觉得好像巴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再加上带上了耳罩听不太清他说话:“什么?”
“我想这说不定是我们的最后一吻了。”巴里·瑞安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猛地凑近了普拉瑞斯,却只落下了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个吻。
“亲完了吗?”
西里斯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普拉瑞斯身后响了起来,他的话简直可以说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我该带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