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皇神都是个烂摊子，最烂的便是上面的神主。

时隔数日桑桑再见到问奈何，他披着毛毛绒带着面具坐在悦皇神都上首，有模有样。桑桑就搬着小板凳、手撑下巴坐在旁观围观，怀里揣着小零食，时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悦皇神都之人不自在，偏偏他们神主放任了，他们也一句话也不敢说。好不容易熬完一次汇报，汇报的人走，桑桑也准备跟着走却被问奈何出声留下。

“你急什么？拖延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探听现今武林局势？既然如此，直接问我不是更方便。”

问奈何撑着额头，纱帘后更有面具令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若是谨慎些的人恐怕要思考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十分伴随某种意图，毕竟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可桑桑不同，

他就爱白嫖。

问奈何敢提，他就敢问。

刚站起的屁股在向悦皇神都伟大的神主挪了两个神位后，男孩翠绿色的眼睛带着轻快的笑、盯着面具后的人。他软着嗓音，带着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神主神主，当今武林三教中谁最强？”

“道门分裂两派、九龙之力四散，佛门人员凋零、罪佛独木难支，唯儒门现主事夏承凛持心秉正、一心凝聚儒门之力。所以现今最强者当是——”

他顿了顿才回答：“吾。”

“哇哦。”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桑桑语调上扬，似困惑不解又似调侃：“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夏主事呢。”

“崇邪剑已入你手，他的败亡便已注定。”

“放弃太快不像你的风格。”

“这话听来奇怪，好像你我很熟。”问奈何身不动，语调平稳不露破绽。

对峙之局，先露怯者输。

桑桑却反其道而行之，悠悠一句诗词作答：“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问奈何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下一刻，渺若凡匆匆第一眼看向坐在小板凳上的桑桑，飞快确认桑桑没有受伤，才记起给神主行礼。明白自家神主的性格，渺若凡随便扯了个借口给神主回报了下上次见到皇剑孤臣的情况，然后就抓住桑桑的手准备把自家小孩领走。

不料一向省事好敷衍的神主竟然开始没事找事：“一声不吭就准备走了吗？”

问奈何这么一说，好孩子桑桑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回头礼貌向坐在王座上的问奈何挥挥手：“前辈再见！”

渺若凡握住桑桑手的力道加了几分，停顿几秒见神主不发话便牵着桑桑快步离开。

虽然神主并未追究，但此次事件给渺若凡造成极大忧虑。她已是他人手下打工仔不是北海灵洲尊贵的双月公主了，先前是因与桑桑的约定，现在既然桑桑已经来了，悦皇神都神主也疑似准备搞大的。

她要准备在悦皇神都搞事前带着桑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