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的言语你不爱听，真心话你也只会说我是自我感动。”君有榆笑容无奈，虚幻的手搭在冽红角的手腕上，接触之后却是消失的更快。“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就当陪习烟儿吧。

人之最的天命已经结束了，鬼族女帝也有佛门之人阻拦。若是不喜欢仙门，你可以带着再造的习烟儿去梦里桃源，去再造一个明月不归沉，我奢望你能活久一点、再久一点……”

“非常君……求你。活下去。”倘若我们真的有一分的友谊，我希望你能活得长长久久。

低声恳求回应却是冷声嘲讽：

“你总是如此，君有榆。这样的人世，有什么好活的呢？”

“算了，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你道歉。”

君有榆眨眨眼，安静闭嘴，他也快发不出声音了。

“死旸在何处。”

“地冥会送来。”君有榆老老实实回答。

“你待他总是与别人不同的。”

非常君的声音听起来已经逐渐恢复平静，君有榆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自己明明替玄尊收拾烂摊子这么多年了，到头还是一点没长进，君有榆自我唾弃一下，赶着快消失前碰了一下冽红角的手心。

“这是灵力印记，一亩三分田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你要死了。”非常君合拢手心，却只见灵体溃散。

“我不会死，这点魂识消磨掉最后的记忆会自行回归本体。”

“你我过往如此不堪回忆。”

“你知道的，我是死人。”张嘴吐出的是点点萤火，“复活总是有代价的。”

“若你不插手云海仙门的事务……”“恐怕会早早和你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君有榆率先开口，“欠人恩情是要还的，玄尊于我有恩。我为他还债是理所应当。”

“君奉天又没死透。”

君有榆一时失语，不知如何回答。他好像总是会不经意间踩到非常君的雷点，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事情。

云海仙门、德风古道、阎罗鬼狱……

仔细想来唯一能说的还是只有抱歉。

“鬼狱事了后，我会去找你。只是为了习烟儿。”

等待许久没有回答，身体的损伤却已修复大半。冽红角收起七尺画烽云，再看去，依旧是鬼狱熟悉阴沉的景象，仿佛那抹明亮的色彩从未出现。

白骨渡者投去关切的目光，冽红角默默隐去掌心咒印，抬头回应对方询问的眼神：“抱歉，鬼阿叔，让你看笑话了。他……是我的朋友。”

一亩三分田，魂识归位，却没带回任何记忆，只留下一道信息。

桑桑扫了一眼，起身，抓住了一只草丛里路过的君奉天。

“闲呢空吗？奉天，我们去挖山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