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途桑桑忽然听到一声传音，召集众人往公开庭一聚，桑桑本不欲理会直接回北海灵洲，却不料熟悉声音入耳。

“你不准备去看看吗？”

“阿鸿想要我去看吗？”桑桑反问。

“我以为你会记得他，毕竟你以前可是喊他老师。”玄尊语气平静，让人难以分辨他是在遗憾还是在阴阳怪气。

“现在我的老师只有阿鸿一个人。”桑桑回答得坦然，玄尊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谎言的痕迹，但没有。桑桑不说谎，正因此别人分不清，有时候九天玄尊也很难分辨桑桑的真实想法。

天真直率一直都是桑桑的缺点，也是优点。

九天玄尊当年寻见桑桑后一直在迟疑，自己是否干涉了桑桑原本轨迹，桑桑又是否和他所认识的君有榆。塑造人的是记忆还是灵魂？

但在他想要将记忆碎片归还给桑桑时，君有榆却醒了，他所熟悉、亲手教导又眼看对方自愿赴死的孩子，一如往常那般向他打招呼，询问他死后的事情。九天玄尊那时才领悟，君有榆是桑桑，可桑桑真的不是君有榆吗？

事后玄尊试探，桑桑具有君有榆出现时的全部记忆，却不知道他和君有榆之间的谈话。识海之内，玄尊见到的只有桑桑，桑桑也没有任何君有榆从前的记忆。

宛若新生......宛若？

九天玄尊年纪大难免想的更多，桑桑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更何况偶尔桑桑也会说出九天玄尊未曾教过他的话，知道一些他本不知道的事情。这让九天玄尊忍不住多摸两把他的胡子，幸好魂魄的胡子是不会掉的。

“去见见熟人吧。”

因为九天玄尊一句话，桑桑转道去往公开庭，不过中途耽搁让他比别人慢了几步，正好卡兔爵士推着不可思议车换碟时候才姗姗来迟。一来恰好看见了鼓风出场的奇梦人。

“他之魂魄有异。”

久病成医这点放在桑桑身上也适合，他本就在术法上有天赋，更何况灵魂的异变同君帝鸿共存一具身体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在桑桑观察奇梦人之时，当场也有熟人正在观察他，譬如劫红颜身后随从如梦令，只是较于白马秋水，如梦令虽看似年幼本身却只是返老还童之相，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心急劫红颜下落，她犹豫片刻走向对方想要试探。如此容貌，就算并非仙门少主君奉天想必也是经玄尊点化之人，应是可以信任之人。

如梦令有此想法，在场也另有他人有自己的想法。

奇梦人挥手暗示，兔爵士当即切歌，术法化作金羽没入百姓的眉心，安抚人心。可金羽飞至桑桑面前，却被对方伸手夹住捕捉。

桑桑观察原本表情愁苦的百姓似是被术法安抚，原本眉头紧皱，睁眼时却眼含泪光，原本人群中那股惶惶不安的情绪也尽数散去。

“真是神奇的术法。”桑桑低声呢喃着，没等玄尊回复，奇梦人已走到他面前。

“那阁下又为何不愿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