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韶只觉得脖子泛着刺痛,让他不由得眉头抽动两下,瞳仁里透露着不耐烦,盛司韶被男人带着向后酿跄退去,白色的平底鞋上沾满了黄泥。
盛司韶觉得这人真把握不好力度,刀子随着他的步伐,每一动一步就深一点,只怕他还没带着自己离开呢,自己就得先死在这里。
这可不行,自己媳妇还没讨着呢,怎么能说死就死?
盛司韶面色平淡,像许多被挟持的人质一样摸上男人握刀的手腕,试图让自己好受些,男人低声恶狠狠地警告盛司韶别耍花招。
盛司韶的手向着男人手腕内侧移动,大拇指抵在手腕的某个地方,轻轻一捏,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林子里响起来。
美工刀落地,弹起来两下,男人冒着冷汗,用手握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地搓着,甩着自己的手,试图缓解手上麻木疼痛的感觉。
盛司韶将美工刀踢到一旁,谢谨和几人连忙跑上前将男人压住,马顺从身后掏出手铐,拷在男人手上后将他拉了起来,和王亮两个人拉着他往山坡下走。
谢谨和蹙眉,担忧地看向盛司韶流出丝丝鲜血地地方,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按在伤口上,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司韶受宠若惊,感受着谢谨和的手传过来的温度,不要脸地用自己的手带着勾引的意味,轻轻地摸上谢谨和的手背,矫揉造作,“柔弱”道:“谢警官给我按着,我就不疼了。”
盛司韶眉目传情,谢谨和面无表情。
谢谨和让他自己按着,嫌弃地用另一只手搓了搓自己刚被盛司韶摸过的地方,双手插进口袋,跟在王亮马顺后面下山。
没走几步,谢谨和无意间侧头看向被树干隐隐遮住别墅。
这里正对吴绰金死亡房间的窗户,上面都是黑黝黝的烟熏痕迹,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谢谨和停留在这里几秒钟,抬脚准备走,却突然顿在原地,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瞪圆,猛侧头向着地下看去,盛司韶也被这时地谢谨和的样子整得有些懵,愣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谢谨和喃喃道:“脚……印……”
盛司韶:“?”
身后的脚步声停下,马顺王亮两人不免好奇回头瞅了瞅,谢谨和还是站在那里,马顺就让王亮上去看看,自己在这里看着男人。
王亮脚刚停下,谢谨和就忙道:“去车上拿相机和勘测尺拿过来,速度要快。”
王亮见谢谨和表情认真,自己的步子也不由得麻利了起来,和马顺简单说明了谢谨和这边的情况,自己匆匆跑下山去了。
周围飘着细雨,眼看着像是有要下大了的趋势,谢谨和手上拿着沾满了泥水的手电筒,蹲下去,用自己的身子遮挡着脚印,避免雨水的破坏。
谢谨和黑色的眸子倒映着脚印的轮廓,嘴里嘟囔着道:“两边浅中间深,力量集中在中间……”
“两边浅中间深,力量集中在中间,很有可能故意穿了比自己的脚大了几码的鞋子,混淆警方……”
记忆与现实重叠,谢谨和拿着手电筒的手开始微微抖动,雨点滴在眼镜上,让谢谨和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盛司韶站在谢谨和旁边,抿嘴不语,想将谢谨和扶起来的时候,谢谨和酿跄起身,将手电筒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帽子已经被马顺摘了下来,露出来黝黑且毛孔粗大的油腻皮肤,灯光照过来,男人偏头躲开,眯着小眼道:“有人给我发短信让我来这儿的。”
“说清楚点儿。”谢谨和道。
男人接着说:“有个人给我发短信,说吴绰金死了之后把他准备捐款的钱都存在这个别墅里了,问我干不干这一票大的,说今天六点来钟的时候在这里等我,结果我在这儿压根儿都没见着个人影,等见着人来了,就是你们几个了。”
马顺开始在男人身上莫摸索手机:“你胆子也真够大的!死人的东西都敢碰?”
马顺把手机从男人兜里掏出来,用男人的指纹开机,男人说道:“切,鬼哪儿有穷可怕?”
马顺翻找男人的短信记录,确确实实正如男人所说的那样,有个名字为“。”的人给他发了条短信,上面写着的大差不差也就是男人说的那样,马顺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男人道:“当然不认识啊,我要是认识的话,干嘛不用微信□□跟他聊啊?”
男人说完,王亮也抱着一大堆东西跑了过来,片刻后,林子里闪烁起相机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