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维克还有精力抱着他的酒瓶子一点点往山庄的湖畔边走。
他是有一点赌的成分。邪神把名讳签在他的录取通知书上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自己,他想当自己的丈夫?!虽然维克有点发疯,这想法就很发疯,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湖水很冷,冷得刺骨。葡萄山庄的一角,就有这么一个非常幽深的湖岸。
平时用铁丝网围住,总督府里来的佣人都不太过来。可是维克借着酒劲就这么钻进了铁丝网,他要看看,他的命到底是个什么价钱!
“不出来是吧?”
维克浑身都是喝酒后的滚烫,脑子更是呲呲冒着火星子,激愤中什么都做得出来。
湖水没过了维克的小腿肚,魔鬼却没有出现。
好的,这是一场心理战术,他不够有诚意,魔鬼当然不会出来。维克一步步地朝湖水下面走,可能是因为平时就没什么人过来,这里格外阴森。
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古怪声响。维克也不知道自己踩到的使什么东西。
呱呱的不知名的鸟儿在叫,让维克全身汗毛倒竖。他确定自己要为了那张通知书的落款,而和魔鬼怄气到底?
维克突然有点后悔,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酒气在他的胸口被一团阴冷的湖水浸泡的时候,终于退散了。
维克觉得自己有点不作不死的意思。
他为什么会认为魔鬼在乎他?甚至只要关乎他的性命,那叫阿撒托斯的魔鬼就会理所应当地出现来救他?
难道他还能沉迷于自己的身体不可自拔?!
湖水都没过维克的后腰了,维克想,他这有点乱来。娇妻属性在一通委屈,憋屈,满头疑云的困扰下突然爆发了。
他用命,在和一只魔鬼证实自己的价值!
这好像比和虫皇告白,说自己非他不可更加不可理喻!于是维克在酒醒来后,被自己的愚蠢行为给气笑了。
好不容易有了录取通知书,为什么要对上面的家属落款那么较真呢?
学校方面不过是要走个形式,又不会真的让家属过来会谈,就算是只猪在他的录取通知书上留了名字,只要能通过,他在委屈较劲什么呢?
就因为,上面落款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虫皇萨菲斯?
“我是喝酒了,还是酒精中毒了!”
维克转身就往回走,不自杀了!他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自杀?当一只小雌虫被周围的人,居高临下的大人物搅得一头雾水慌乱无措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让这些远强大于自己的上位者来解释,来给自己安慰和劝解,说明他们如此做的理由。
因为,上位者是不会对一只无关紧要的小雌虫这样贴心的。就算说了,也有可能是谎言。
他们只会按照自己的步调,告诉自己想让维克知道的。
要和他们周旋,维克只能做到强大自身而已。很难,可是他愿意去试试。那么他就不将是强者手中的小玩物而已。
到时候,他不想听,他们也终究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所有。或者不告诉他,就让他自己去闯,去硬生生地撕开所有帷幕的真相。
维克拖着沉重的身体,从本想自杀的湖水里往回走。这时候,有个小巧的身影站在湖边,因为夜雾,朦朦胧胧。他把一瓶什么东西放入了湖水里,这是……下毒?!
岸上的人也看到了维克,大半夜,彼此一打照面都很意外。
那人砸碎了手里的器皿,接着逃跑。
“你站住,缇兰!”
维克的翅膀展开,他这回,要人赃并获抓住这狡猾的药师。看他还有什么狡辩之词!
飞!维克腾空而起,可轻盈的身躯却被几道过于沉重的束缚给重新拽回了水里。
甚至维克都站不住,而是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直接砸到了冰冷的湖水中。该说不说,他这双眼睛真的好用。
这种情况下,他在水中视野清晰。也正是因为这样,维克溺水了,当你发现周围是无数具枯骨慢慢拧动关节,想要让你沉塘和他们死在一起,谁都会溺水的!
维克挣扎,缇兰哪里是在研究什么葡萄?他这是在研究怎么打开地狱之门吧?!维克被抓住了,他被数具枯骨大力地压在了水里。
随着一股奇怪的药水味道,枯骨开始长出了原本并不存在的腐肉,以及早就已经烂坏的眼珠子。场面一度是阴间程度,维克呕了几口水,他再也不能保持力气。
也就在此刻,一道长长的鞭痕从上方裂水而下,只是这么一下,压在维克身上的干尸被抽得七零八落。
束缚没有,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从水底起来。那条鞭子缠住了维克的腰肢,把他一把拉了上来。接着,维克如愿看到了那张面具,以及悬浮在水面上,犹如点水而行的那个白袍身影。
“阿撒托斯?”维克将要断气的时候,魔鬼真的来了!他刚才所用的是一条葡萄长藤,在他手中好像灵活的长鞭般挥舞。阿撒托斯扶着他的腰,好像在面具好像窃笑。
“找我啊?”
“你真的叫这个名字?葡萄藤是你的武器!”
阿撒托斯带着维克飞跃了并不小的湖面,抱着湿漉漉的维克在小林子里往回走:“不,只是上次看你玩长鞭很有趣,最近就上头了。也想拿来玩玩!”
上次?维克一想到上次自己要吊死他,结果反而被吓得够呛的场面,他咬紧牙关脖子却都涨红了。
“你什么意思?我的录取通知书你拿去玩了?”
“没有啊。正经八百的名字,在妻子的面前足够坦诚。而且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维克?”
维克听到这话的时候,躺在魔鬼的怀里却一个巴掌就过去了。
第一,他很想掀开这张古怪的面具看看,独眼后面是不是藏着一张狰狞的脸,第二,他就是纯粹想扇他。
他觉得只要手够快,就算是魔鬼也难免露馅。
但是,维克一巴掌过去的手居然被那面具上的独眼给咬住了!
好恶心!面具是活的!
邪神对过分刁蛮的小娇妻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咯咯咯地笑出声。
“维克,你不乖!我们之间,你不用看清我的脸,只要记住我的身体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