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膜拜神像的信徒,并不能区分这座神像和那座神像有什么区别?
维克突然想到,不知道哪本圣经里说过,神是没有本相的。可以自由幻化。
再看萨菲斯,他已经换上了一件洁白的镶金银丝线的神袍。干净,周身笼罩蔼蔼圣光。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独眼形状的面具,葡萄藤叶的发饰缠绕在他耀眼的银发之间。
神走上丹陛,长腿迈过不羁地坐在神位上。
落座后,新邪神用一条床单裹住了维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挺胯,坐得大马金刀,却让维克在床单下浑身红温。
神侍们跪满一地,不敢抬头,但是都在揣测谁敢坐在邪神的怀里!
“今日,特别准许你们瞻仰吾之神为恩赐!”
话音落,众多神侍满是感恩地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抬眼望向神座上的邪神。
沐浴神辉,荣幸之至。
“维克,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邪神唇畔微动,维克听到了。
“萨菲斯?”
维克愕然。
“你要做什么?”维克问道。
萨菲斯在扭曲的倒退的光年中抱住他:“别害怕维克,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维克:……?!
神塔在刺眼的光幕中扭曲旋转,维克明明拉住了萨菲斯的手,但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们分开。
他被卷入了高速扭转的时空中,犹如涡旋不可挣脱。
他扫眼过下跪信徒们的一张张贪婪的疯狂的,痴醉的膜拜中的脸,他们助纣为虐!
维克想把他们每张脸都记住。
记得死死的。
可两眼一黑,仿佛,整个世界熄灭了灯。维克从高处坠落,一个翻身,破旧的床发出了脆弱的折断裂响。
扑通一声,维克掉下了自己的小板床。
他住在顶楼小房间里,揉揉脑袋睁开眼睛,每一块头顶上的天花板他都熟悉。
但是……
维克站起来,走到墙边看挂历。
夜历224年,他快二十岁了。
还有两个月他生日,就要和弗兰正式皆为夫妻。
想到这里,维克就有点不敢相信地恍惚。
他刚才做了个很荒谬的梦。
他在梦里竟然是个杀手,背着大狙去刺杀猎物。当他趴在最佳位置,从瞄准镜里瞄准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
明明离着那么远,他还没开枪。
银色雪肤的雄虫着军装制服,淡淡瞥眼看过来,他那双眼睛如业火一般赤红,只是余光对视就好像把维克抓了个现形!这种距离,他看到他了?
咚,维克这小顶楼原来是堆杂物的,现在改成房间给他睡,还是矮了点。
想得出神回味无穷的时候,维克又撞到了脑袋。
他这是怎么了?什么荒诞古怪的梦!是发烧期要到了吗?这梦境,也太刺激了。
巴蒂不可能有这么美的雄虫。乡下地方,世代务农为生。
维克推开窗,他深吸一口新鲜的带着橘子香味的空气,心情无比舒畅。
父母都要求他宜家宜室,做一只最温善贤良的雌虫替他们争脸面。
他会狙击这个事情,又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呢?
“哥哥,你是猪吗?睡到这么晚还不下去!忘了今天是给弗家送橘子汁的日子?”
冷不丁,维力来了。
站在他的背后,满眼都是不屑。
“弗兰的爸妈对你本来就不满,你想嫁过去就还是机灵点。可别说掉下橘子树摔伤了便偷懒。没人同情你的。”
维力?!
维力抱臂站在门口,他生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在巴蒂,十里八乡都公认他是个大美人儿。
是巴蒂最拿得出手的小妖精。
“愣着干嘛?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可别不领情。”维力挑眉,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怀疑维克身心受创,神志不清。
“昨天弗兰大人只是情不自禁亲我一下,你也不用激动地从橘子树上掉下来吧!”
“不用装得疯疯癫癫地吓唬人,我还看不上那个弗兰呢。长得周正,不过就是个军机处的三等秘书。以我的条件,去了虫都肯定会有更好的雄虫可以选。”
“所以,你放一百颗心。你弟弟我,不会没出息到和你抢雄虫的。把你的苦肉计收一收,送橘子汁去吧!”
维力走了。他来,是来施舍了一下维克,决定放手弗兰。
看他昏迷了那么久,可怜他来安慰他的。毕竟要是维克不醒,弗兰家要维力顶替,这食之无味的婚事,维力也不想接。
维克看着他的背影,认清现实。
弗兰那个狗东西,没一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