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
“我怎么就疯了?自从七岁那年,我看到襁褓里的弟弟萨菲斯,我就知道我一生都将奉献于他,毫无保留地爱他。
像你这样的肤浅贱民懂什么?为了皇室血统的纯正,上古时期姐弟通婚也不是不行。”
这悖逆的爱情折磨着她七十多年。她无处可逃,只能一任一任换着枕边虫。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让她真心爱上。每当看到弟弟的脸,又会觉得替身游戏实在无趣。
于是她讨要了帕莎自治区的封地,以为躲在地下就能逃过不可自制的妄想。
直到邪神克鲁苏找到她,他们一拍即合?
“塞鲁斯,醒醒!塞鲁斯,你醒醒!”
声嘶力竭的呼唤中,维克明白已经太晚了。
来不及了。塞鲁斯一动不动,任凭疯子的亵渎。他现在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塞鲁斯打造的精神世界是无法从内部突破的。所以他跳下地铁高台,用那种自毁的方式放维克的灵魂自由。
维克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那时候才知道,小太子是拿命在陪他玩。
但是,一念成狂的玛丽等着也是这个时候。
当他的肉身成了一具空壳,早就等待许久的克鲁苏就出现了。
等昏睡了几千年的邪神吃饱了喝足了,就会有足够的力气全然苏醒并且占据已经渴望许久的塞鲁斯的身体。
维克拼命撞击,想要撑破葡萄的果皮,闯出一条生路,但是从内挣脱根本不可能。
玛丽拿出一把匕首,却一刀捅进了维克的果肉里。
顿时,殷红的葡萄汁跟着维克□□的黏糊糊的身体一起坠落。
又在垂坠的半路,好像一个绳套把维克一把勒住喉咙挂在了树下。
“呃……”他快死了!无法呼吸。窒息中,葡萄藤突然断裂,伴随一声砰的撞击声后,维克直接落地。
他环抱着自己,犹如赤条条的婴孩降生在这个血池地狱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邪神的养料的,不然,我会觉得很膈应。”
她居高临下看着维克,痛恨他这把年纪了,却还能勾动塞鲁斯的心。
匕首的锋芒对准了维克的眼睛。
就是这双黑宝石一样的勾魂眼,迷得她的弟弟盲目追随,几次三番逆反她的安排!
刀尖,被狠狠刺下去!离着维克大概只有几毫米远。
维克的瞳孔顿时扩散放大,里面倒影着面目狰狞的玛丽,还有另外一张脸……
玛丽的手被扼住了。她吃惊地看向身后……弟弟?!
“为什么……你的魂魄不是被列车碾碎了?”
“姐姐,我不这样做,你怎么会摊牌呢?”
塞鲁斯居然醒了!但是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维克就知道是萨菲斯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明白的?
“虫戒上的石头又叫勾魂石,那时候我就想起来了。”
玛丽手里的刀被萨菲斯夺走,铿锵落地。
玛丽抚摸着差点被折断的皓腕,却不顾死活地贴上去,她轻轻抚摸萨菲斯的脸,挑起他的下巴……悖逆的爱恋让她生不如死,却又焚身赴爱。
“不愧是你啊,夜帝陛下。我没有看错,你真是我唯一的信仰!”
“我当初这样安排,还以为你清醒了就会离开他,唾弃这只僭越攀附的雌虫。可是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你失踪的一年就是和他在一起吗?!”
玛丽缱绻地看着萨菲斯无与伦比的侧脸,迷醉而又心痛。
萨菲斯不可一世,置若罔闻,只是冷淡追究反问:“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你,我一生可望不可即的萨菲斯,我的弟弟!你不杀我吗?我背叛了你。”
萨菲斯沉思,他摇摇头,眼神怜悯:“不,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十六夜家族已经染了太多的血。”
哈哈哈哈!
玛丽亲王肆意大笑:“你变得心慈手软了萨菲斯。告诉我,是谁能让你如此改变的?是这只卑贱的雌虫?那可太恶心了!”
说完,她凶狠地推开了萨菲斯,转而捡起地上的利刃不顾一切扑向维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维克没有力气躲闪,可是,他垂眸中却错愕地看到玛丽的刀锋扭转,她的刀是对着她自己的。
“等一下!”
维克未能阻止,只是一声空爆,萨菲斯炸穿了玛丽的心脏。
当刀落地的时候,萨菲斯才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玛丽倒下了,萨菲斯才知道是他误判。他伸出臂弯接住了姐姐。
玛丽此刻无比满足,她笑着枕在萨菲斯的肩头,呢喃告诉他:“萨菲斯,这才是我给你准备的血祭仪式!反噬仪式需要至亲之血。你比克鲁苏更有资格成为邪神。”
萨菲斯愕然地看着她。
“弟弟,你没得选,我们十六夜家族从来没有如此靠近神格过。”
“我亲爱的弟弟,我赌上一切,送你成神!邪神克鲁苏,都比不上我最爱的弟弟你……你是我唯一的信仰,萨菲斯!”
“吾用吾血,送你上青云路。”
“萨菲斯,今后,你就是虫星的神祇。”
维克:……血祭仪式是用来反噬的!
玛丽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死在了萨菲斯的怀里。
而命运的轮盘开始倒转。
真正的献祭开始了,这是个反噬克鲁苏的血祭。
“居然骗我,居然骗我!愚蠢的雌虫……!”克鲁苏逃不掉了。当葡萄藤变成无数个触手将它抓住后,能量从树冠开始逆流往下,全部都涌向了萨菲斯的身体。
玛丽亲王没有正义,只有十六夜家族成神的信念而已。她唯爱的,凝固在她死气沉沉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