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老人了,混迹官场名利场的老人。演技,自然能入眼。
塞鲁斯托腮反问:“你们都是反了吗?”
“不,是被迫的!”
“对,被迫的,塞鲁斯殿下,您敢亲自试验毒株并且能和毒株融合得天衣无缝。这就是授命于天的证据啊!”
换句话说,塞鲁斯只是因为感染了毒株侥幸蜕变到这个地步,他们这些老滑头老佞臣这才哑口无言了。
“在座的各位为什么会跟着白君豪?”塞鲁斯问得云淡风轻,宽容得他就像是真神那样。
他衣袂飞扬,似乎是来这儿采风来的。随时可能用地上的血做颜料随心所至提笔画画,这里的桂花树上吊着他的表弟。画下来一定是传世名画。
但塞鲁斯的尾骨在嚣张地摇晃桂花树。好像一只暴动的猛兽,已经压抑不住躁动准备吞噬全场大杀四方。
云淡风轻的只是塞鲁斯的那张很会骗人的脸。
他现在全身的骨血都在叫嚣想要放肆大开杀戒。
这问题,怎么回答才好呢?
这里面,还是有虫族的精英的。有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虫族站起来,恭敬说道:“因为白君豪有梦想,他用梦想欺骗我们这些无知的可怜虫族!”
噗。
塞鲁斯都被逗笑了。
说得真好,他们坐在这里吃长生不老宴,原来是因为梦想。
塞鲁斯叹口气,慵懒地说道:“你们这些有能力的跟着白君豪是因为他有梦想吗?但是有梦想不代表他是被选择的那位,不信,我可以给他注射一针毒株下去,你们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资格和我比?”
听到这里,已经快流干血液的被挂树上的白君豪蹬腿,他在实验室见过太多的试验品。
他不想,就让他这样挂树上吧!
“当然不能了!塞鲁斯殿下才是我们心目中真正的王者,而且我们都很确定您一定会回来的!”
全体都信誓旦旦,说得掏心挖肺。跪得非常恭敬。包括金贝利老师。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是非对错并不重要。
臣服跪得姿态端正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塞鲁斯邪气卧倒在那张宽大的皇座上,美得惊心动魄。让底下的虫子们不禁偷偷抬头,一丝觊觎的目光落在塞鲁斯身上。
可看清楚,他指尖玩弄着用的红线是用白君豪的血一点点编织出来,就没有虫族再敢看了。
“错……?当然是因为我们错在,错在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能一心一意等着太子殿下您回来。”
塞鲁斯轻笑:“那继续吧,你们的梦想不是长生不老吗?继续吃吧!别浪费了。”
这场盛宴,其中大部分的食材都是他太子殿下亲自下厨的。
辉子五毒俱全,他配得上这场盛宴。
塞鲁斯说要他们继续吃,那是吃还是不吃呢?似乎有些君心难测!
这是白家摆的宴席,继续吃,好像和白家还有关系。
可不继续吃,塞鲁斯如此平静的疯感,又好像让所有虫族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互相使了眼色,他们还是决定埋头干饭。
“呸!这什么十八岁处子雌虫的□□,脚指头比猪脚还要硬!太子殿下,白家果然是骗子!”
突然,有个自作聪明的虫族和塞鲁斯告状了。
他也没察觉什么,反正就是一眨眼,气流微微波动的瞬间,塞鲁斯就飞到了他的面前,他踩在他的饭桌上。
然后,眼神是他这个食客看不懂的哀伤。
瑞贝卡的脚因为常年跳芭蕾早就长茧变形了。原来他根本来不及救她……她已然成了盘中甜点。
“断头饭好吃吧!来,吃完了我送你上路!”
等塞鲁斯再抬起头,坐在这一排的食客犹如被收割的芒草顿时被割倒了一片。
“啊!!!”
太子殿下好像疯了,他们都是夜帝时期的肱骨老臣啊。他居然想要杀光他们?
“你,你不是说归降不杀?”
有个老头爬着都爬到了门口,但是塞鲁斯好像牵狗一样用血线拉住了他的脖子。
塞鲁斯抿唇浅笑,风光霁月,背景却一片血腥:“我开玩笑的,你们做狗都不配。”
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把门都关上了。
从此他一身孤勇,好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这黑漆漆的没有尽头的恶,他给他们抹上鲜红的艳色。
塞鲁斯杀完后,衣裳仿佛是泼墨的血色红衫。
他打开门出来,又把门关上,转身离开。
金奥莉已经按照塞鲁斯说的,把城主权柄拿过来了,那是一枚钥匙,她摸索着交给了塞鲁斯:“太子殿下,我父亲呢?我还能见到他吗?”
塞鲁斯看了她一眼,摇头:“不,他死了。”
金奥莉浑身僵住,再也无法凭着嗅觉寻路,她在颤抖,她追上去抓住了他:“你怎么能骗我?!”
塞鲁斯并没有回答。金贝利吗?他刚才整个状态都是杀疯的,等冷静下来,金老师也死了。
对于金奥莉的痛苦,塞鲁斯好像无动于衷。
金奥莉激动地摸了摸塞鲁斯的手臂,一路摸到他的脸,然后狠狠一巴掌抽过去再咬牙切齿问道:“你怎么能骗我?!”
塞鲁斯冷笑:“为了和你们为伍,我别无选择。”
“现在我是金砂城城主,红龙归我了。我只能告诉你,你还能活着。因为你父亲求我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离开了。他的身后,尸骨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