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莉莉安娜……
七岁,连字都写不明白。
吴语笙唉声叹气,把宝压在涅尔身上其实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他依旧体弱,国王也会给他一片富饶的封地让他去当领主,她也可以带着莱西雅跟随他,然后靠着他这个后台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只是时间可能会拉的很长,付出的代价也是她无法想象的。
还有路吗?
还有哪条路呢?
魔女支着脑袋,她觉得自己黔驴技穷,觉得自己穷途末路。
根深蒂固的“潜规则”和逻辑不是底层人民靠自己琢磨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它需要宏观调控,需要人为干预。
需要……
一个真正理解这一切的上位者。
像是电路终于被串联,她从未感觉思路如此清晰,吴语笙看着装着药水的瓶瓶罐罐,玻璃折射着她的双眼。
和那些王室中人同样澄澈的蓝眸。
*
皇家药剂师并不好做,起码吴语笙是这样认为的,戴王冠的老头也没告诉她这个子爵还要“教导”这群王子公主。
“哦我亲爱的伊芙琳,我调皮的孩子们总是会弄伤自己,你稍微教几个恢复咒语就可以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桑德兰先生呢?”
“昨天他不幸的从马上坠落,现如今在家休养,圣劳伦斯那孩子向我推荐你,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国王的笑容里参杂了些难以言说的暧昧,吴语笙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退后几步,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为您效劳。”
川剧变脸的本事这些年她可是练的如火纯青,前一秒温和有礼下一秒就能面无表情,情绪收放自如,搞得带路侍女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动静大点对方就会拿她撒火。
拥有魔法的毕竟还是少数人,它靠血脉传承,多数派穷极一生也没法念出咒语,吴语笙抚着自己脑后的盘发,抽下了那根骨质的法杖,百无聊赖的在手里转着圈。
她头发蓄的长,莱西雅编的发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头纱不在,一条三指宽的黑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暗纹若隐若现,和她的黑裙相得益彰。
除开还在恢复期的大王子涅尔和早夭的三公主,其余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温习之前的所学。
除了圣劳伦斯,他把玻璃门堵住了,还极其挑衅挑起眉毛。
吴语笙当然清楚桑德兰为何坠马,包是这傻逼怀恨在心,幸亏黑曜石跑得快,不然自己也得断条腿。她微笑着抬起手,法杖的尖端炸出耀眼的光芒,瞬息间玻璃门四分五裂,爆炸的余波把圣劳伦斯轰到了房间对面的墙上,他撑着剑,半晌也没能直起自己的身体。
“好了格外,由于桑德兰先生身体不适,今日由我来代课。”法杖在她手中变化,纤细的长鞭舞动,像条灵敏的蛇,吴语笙敲了敲身后的墙壁,玻璃碎片漂浮着拼出了她的名字。
“我没有姓只有名,不必要纠结到底该怎么称呼,大家可以叫我伊芙琳,也可以叫我笙,当然,除了老巫婆,其它称呼我都能接受。”
圣劳伦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吴语笙手中那条闪着电光的鞭子,不知怎的,有些劫后余生的想,幸亏不是那玩意打的自己。
“莉莉安娜,”五王子戳了戳坐在自己身边的幺妹:“你觉得她像邪恶的女巫吗?如果你觉得像的话,去和父王说,这样她的法杖就是你的了。”
“诶,怎么有苍蝇在底下嗡嗡作响扰乱课堂纪律呢?”
长鞭灵巧的抽上了圣劳伦斯的嘴,让他疼痛的同时禁言咒也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口舌,二公主贝拉笑的同时还不忘用扇子掩面保持风度,四王子和小公主就没有顾及那么多了,捂住肚子笑的欢快。
少年,中式教育的压迫感你值得拥有,吴语笙笑容不变,只是鞭子上炸出了荆棘一样的尖刺:“再说话的话,可就不止是禁言咒那样简单啦。”
“请各位体谅体谅为师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