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存在!”喜青阳高声,“长老会是疯了吗?提前半年时间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同期大会金丹修为才可参加的限制条件也一并去掉!这不胡闹吗?!”
“听说是八岐宫那边的长老会提议的。而且按照历来的传统,这次的同期大会也轮到了在八岐宫举行。”风满楼托着个腮,“药王黟,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怎么?我是长老会吗?”终于闭关出来的药王黟今天是自招生试炼后第一次和其他几个人通讯,一上来就被风满楼招惹,冷笑一声逮着他就开骂,“难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就知道你丫的没憋什么好屁。”
“你身边不是有个长老会的人吗?那个叫卫道月的。”
“那家伙是长老会派过来监视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以试试策反他嘛。”风满楼循循善诱,“用你宽广的胸襟、得体的语言……”
药王黟如同所愿,得体的语言张口就来,“你丫的你信不信我用我宽广的胸襟抽死你?”
“行了,你俩别闹了。”楼鱼弹了弹正在擦拭的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长老会这次下的决议,风格有点不像他们,似乎给人一种他们很急的感觉。”
命明知搅弄着杯子里的茶:“能不急吗,最近实体化的心魔越来越多,甚至出了个金仙修为的。”
“那不是他们造下的孽么,居然还有脸怕成这样。”楼鱼擦完了剑,抬起来翻看欣赏,面色平静出口却冷厉,“一帮子废物。”
“哈哈哈哈,不愧是小鱼,从来不给人面子,哪怕是长老会。”风满楼也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哎呀真的是,老一辈造的孽偏要我们小一辈的来还,都丧心病狂到放低入场资格了,完全就是拿着底下的小辈们的命在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忧思邈。
“既然如此。”
忧思邈抬眼,一锤定了音。
“诸位,我们来大闹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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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大会提前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不周山。
“好像日期定在了三月十六。”
青遮看向说话的人,“你上次不是说下个月就开始吗。”
“流传的版本是下个月,但是你总得给空星楼的人一些时间测算良辰吉日吧,据说他们紧赶慢赶、扒遍了历法才找出一个近一些的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日子足足提前了半年,不知道长老会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哎呀上面的人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屈兴平坐在石凳上,品着家里寄来的三月的新茶,赏着面前挥舞宽剑的褚褐,“不过新人们倒是高兴,不用金丹修为就能参加同期大会,说不定还能走运进入梦寐以求的姑洗塔,大家这些天上课的时候情绪都冲了天的高涨,有好几次老先生都压不下来。”
“如果连金丹修为都达不到,那得走什么样的运气才能获得进入姑洗塔的资格?”
“哈,青遮兄,你是既定名额你当然不在乎这些。”屈兴平提起茶壶,给青遮也倒了一杯,“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啊,反正同期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你以为谁都和褚兄这个小怪物一样吗?”
屈兴平抬头看了一眼练剑的褚褐。
“不过说来奇怪,自从小禹村一行后,褚兄修炼愈发刻苦了,对自己的要求甚至都到了刻薄的程度。诶,青遮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类比嘛。”屈兴平喝完茶,也不急着去添,茶杯握在手里转了起来,“道理很简单,兔子总是最清楚兔子,你让它去理解一头狼它可能会吓得乱窜,但让它去看一只兔子是渴是饿还是轻轻松松的对吧。放在人里面也一样,同类总是最了解同类。”
兔子啊。
褚褐暂时从书卷里抽出心思,放在了眼前练剑的人身上。
褚褐吗?
“屈公子,你这句话不准确。养兔子的人也会知道兔子是渴是饿。”不只有同类才了解同类。
屈兴平却转了话题:“青遮兄,你知道我为什么和褚兄交朋友吗?”
不等青遮回答,他自己就说出了答案,或许这原本就不是一个问句,“我这人交友其实没什么忌讳,别人眼中的恶棍在我眼里都有可取之处,说到底,人在不同的人眼里,始终是不一样的。第一次见褚兄,我觉得他脸不错,是我的菜……诶诶诶先别激动。”
他连忙先举起手以示无辜,生怕晚说一步青遮那奇谲诡异的阵法和符咒就扔到他身上了。
“我就是有点爱美人,这不过分吧,人之常情啊,我又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青遮从弹幕处早知道屈兴平对漂亮的少年少女抱着欣赏喜欢之情,不过在他看来,那种感情更像是对小猫小狗的那种喜欢,和爱倒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逗逗屈兴平也蛮有意思,于是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说,“你继续。”
屈兴平唰地打开扇子搁眼前挡住了青遮的脸,“还是这样吧,你笑得我想打哆嗦。讲哪去了……哦对,初遇啊。一开始觉得褚兄可交,是因为如此少年气的家伙现在在修真界太难得,该多少岁就是多少岁的样子,不过于老练,又不过于稚气。后来遇着你了之后是觉得好玩、有意思,我以为起码你们得是认识个七八年的关系,你看褚兄对你的那个殷勤劲儿,后来才知道,你们认识还不到半年,然后我就在想,真是神奇,这么奇怪的家伙世上居然同时存在两个,还相遇了,甚至关系很不错。”
屈兴平啪一声,合上了扇子,惊堂木一样。
“青遮兄,你和褚兄天生就是同一类人。至于兔子堆里分什么主人畜生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那是兔子的事。不过。”屈兴平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点在桌上,“温驯如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青遮兄,小心被咬啊。”
以前青遮对嘴上惯爱说些云里雾里话的谜语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自己悟不到其中深意,错怪了人家。跟与自己同水准的聪明人说话,哪怕对方语焉不详,也比和蠢人对话舒心得多。这或许也佐证了屈兴平的“同类之说”?
不过。
“我对兔子这种养不熟的东西没什么兴趣。”青遮目光转向了院子里的人,道,“我更喜欢狗,狗养好了别说咬,瞪都不敢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