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阳不疑有他,乐呵呵地走了。
他一走,方辞立马收敛了神色,对陈衡宇道:“宇哥,问你件事。”
陈衡宇起身去把门关上,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卫生间的门,压低了声音道:“你说。”
方辞:“现在还能申请人才落户吗?我想把我的户口迁出来。”
陈衡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要迁户口?”
方辞:“嗯,你帮我问问导员,不能就算了。”
“……”陈衡宇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十分艰难地点点头,“我问问,要是能的话我就帮你申请,不过马上就毕业了,除非你有房产,不然还是会被打回原居住地。”
方辞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本来也是想有个过渡期,如果不能落户在学校,那就只能自己出钱买房产。
虽然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理财收益不菲,但虞阳的房价也是水涨船高,让他自己出钱,多少有点肉疼。
方辞两辈子第一次发出感慨:“我好穷。”
陈衡宇:“呵呵。”
“你明天没检查。”周梓阳风风火火跑进来,“嗯?你们在说什么?宇哥你怎么笑得我瘆得慌。”
陈衡宇:“没什么,我在嘲笑他轮椅开得比我骑电动车都快。”
周梓阳一拍他的肩,“这叫行车规范,安全驾驶。”
方辞不吭声,拿着手机低头看股票。
国外的账户想转进国内就要缴一大笔税,再加上方家这些年的抚养费,他得有十年基本白干。
方辞心累。
送走了舍友,方辞愁了两天,他那个虞阳首富的爹和他心有灵犀似的,主动找来了医院。
方辞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价值,但还是推了复健训练,赴了李秋存的约。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秋存居然是和林芸一起出现,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着血缘上的爸妈,方辞没忍住笑了:“是啊,我查过乔岭,如果我不去查他,又怎么确定他什么时候下手。”
李秋存冷下脸:“所以你承认了?”
方辞慢条斯理地反问:“承认什么?承认我蠢到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你们?李总,让人死的办法有很多,用毒品风险太高耗时也久,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去做无用功?”
“我也想不通。”李秋存道,“所以你刻意接近行初是想干什么?”
方辞半讥半讽地道:“就不能是日行一善么,怎么说他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话让两人脸色变得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方辞恍若未觉,靠在轮椅上慢悠悠地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还救了你儿子一回,李总怎么不关心一下我的死活,反而一来就给我定这些莫须有的罪。”
“以你的心机,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别有用心。”李秋存淡声道,“不管乔岭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铭泰之后都只可能是行初的,如果你听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方辞挑眉:“看来你认定我别有所图了呢。”
他看向林芸:“你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芸默了片刻,道:“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都认定是我了,事实是什么还重要么。”方辞凉凉地道,“不过我倒是好奇,这男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拿儿子当踏板去讨好他。”
“方辞!”
“听着呢。”方辞不紧不慢地道,“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方家对我的态度了,我被赶出家门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我是改姓林还是改姓李,二位决定一下?”
这件事李秋存倒是没什么犹豫:“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户口的事我来解决,不过你不能留在国内,我会送你出国。”
“那我还是改姓林吧,可以吧,林芸女士?”
“方辞,适可而止。”李秋存语气中带上了威胁之意,“如果你不配合,那就什么都拿不到。”
“姓什么很重要吗?我都姓了十八年的方了。”方辞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但血缘又改变不了,你再不愿意承认,我也是你们两个出轨生下的儿子。”
李秋存只觉得方辞根本油盐不进,根本没法沟通。
他放下张卡:“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答复。”
方辞把玩着那张卡,懒懒应了声好。
李秋存带着林芸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对方辞说,“你和曾经的我很像。”
方辞虚心求教:“哪里像?”
李秋存道:“两面三刀,不择手段。”
方辞深以为然:“多谢夸奖。”
他笑容轻慢,“不过在恩将仇报这一点上,我应该能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