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怎么了,十八岁之前,方辞一直觉得世界是围着他转的,现在依旧这么觉得,只不过有个附加条件,他得围着林宿转。
但被林宿这么说出来,还挺尴尬的。
方辞恼羞成怒,想跳起来给林宿点教训,结果还没起来,就被林宿单手抵着脑袋按回椅子上:“老实点。”
方辞瞪他,眼神十分凶狠,奈何被人按着脑袋,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可言。
林宿垂眸看着他,莫名觉得方辞炸毛但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挺有意思,他顺手在方辞脑袋上揉了两把,又若无其事收回手。
方辞不满地理了下发型:“不要乱动我头发。”
林宿睨他一眼,诚心跟他作对一样,又抬起了手,方辞盯着半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了一会儿,又瞪了眼林宿,磨磨蹭蹭地把脑袋伸了过去。
林宿:“……”
手感还挺不错。
方辞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任摸,说的话却很嚣张:“明天我就去剃个寸头,你再抓我头发就扎你手。”
林宿就笑:“别吧,妈不会同意的。”
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都是唐姝让造型师精心设计的,两个儿子无一幸免,根本没有头发的改造权。
有了方辞的参考意见,林宿肉眼可见地变忙起来,每天早出晚归,除了投资,还要忙方德的事。
哪怕快到年关,也没停下来歇歇,方辞闲来无事,跟他一起做清仓盘点,做完盘点,又一起研究产品改良、营销策略。
方辞胆子大,主张大刀阔斧地改革,多余的产线直接砍掉变卖,林宿认为他太过激进,对员工和品牌不负责。
两人大多时候都能心平气和商讨方案,偶尔少年心性上来,也能争个面红耳赤,争得方天河和唐姝都来当和事佬,劝林宿哥哥要让着弟弟,又劝方辞弟弟要尊重哥哥。
吵到方辞开学,两人总算不吵了,毕竟有时差。
方辞走了没多久,林宿也开学了,学长说美工组要去采风,趁着周末有空,特意请他这位金主一起。
林宿想了想,答应了。
方辞不知道这事,倒是刷到了林宿的朋友圈,林宿一般不怎么发动态,但这次居然连着发了三条。
前两条都是风景,最后一条则是一张很简单的照片,林宿拿着一朵红色的花,有他的手掌大,却只有五片花瓣,看起来像个红色的羽毛球。
方辞在下面评论,问这是什么花。
林宿没回,对话框里倒是有了新消息。
【阿宿:木棉花。】
【阿宿:砸人超痛。】
他发来一段视频,镜头毫无美感的转了一圈录下了周围景色,路边的木棉花树艳红似火,录像的应该是个女孩子,不断地说着“真好看,好漂亮”。
紧接着她又叫前面的同伴回头,说要录像留作纪念,同伴也很配合的转身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朵花从天而降,砸中了林宿的脑袋。
林宿捂着脑袋抽了口凉气,同伴哈哈大笑,视频到此为止。
方辞干脆给他拨了视频通话过去,林宿很快就接了。
美国这会儿是凌晨,林宿那边是傍晚,应该是在某个旅游景点,身后的灯光秀晃得视频有些模糊。
林宿问,“你那边是凌晨吧,醒这么早?”
方辞转着笔,懒懒散散地点头:“不早,图书馆这个点大概已经坐满了。”
他问,“你去哪儿玩了,还会被花给砸了。”
林宿像是又想起了被暴击的疼,鼻子皱了一下:“在崇彦呢,木棉花树还挺多,我们几个基本都被砸了。”
“那你给报工伤吗。”方辞逗他,“崇彦绿化做的不行啊,还是你们太倒霉了?”
“都有吧。”林宿倚着白石栏杆,把镜头转了一圈,拍给方辞看,“不过木棉花其实挺漂亮的,这边风景也不错,比虞阳好看。”
方辞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林宿应该是在海边,周围很热闹,隐约还能听到海浪声。
去年的节假日林宿也出去玩过几次,但说比虞阳好看还是头一回,方辞顺口道:“那就多住几天。”
林宿就笑:“我倒是想在这儿住下,开个店也不错,可惜没这个机会。”
他道:“我在网上搜到个博主,她说能把那朵花用滴胶做成标本,大概半个月就能做好。”
方辞挑眉,把图片又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这花到底哪里好看,视频里长在树上的时候倒是好看,但一落下来,就显得有些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