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气流闪烁着诡异的光束,一点点地侵蚀着奥菲利亚的思绪。在令人崩溃的噩梦中,她又一次看见了自己儿时的景色…那年的她好像才只有八岁,正因为喜爱的画画,想要出去采风。爸爸妈妈就带她一起去了,一起去旅行了…
那时,他们去的也是海边。
但那时,更是绝望的开端。
奥菲利亚只记得家人突然变了,他们说着为了神祇,说着一切献给主…他们时常像是一个标准的邪教徒,又时常还是她的父母。爸爸妈妈会对小奥菲利亚很好,可这样的好…
最后的结局,只是荒诞的悲剧。
无论过去多久,奥菲利亚都记得在那个深渊般的地方。
冰冷、潮湿、绝望、痛苦。
回忆中的自己不停地说着害怕,可疯狂早就浸透了每一个人的理智…他们毫不顾及奥菲利亚的哀求,执意如此着。
那一天的后来,是奥菲利亚第一次哭的那么伤心,她也是第一次叛逆地逃走。自那天结束,那孩子再也不画画了。刺激每当她拿起笔,那些疯狂就会灌注她的笔尖…随着画纸和颜料地挥洒,由她呈现并抹开真正的绝望——那些怪物。
“………”回忆到此刻中断。
奥菲利亚头痛欲裂地收手,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又一次抬起了头,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墙面、茫然地看着由她手描绘的画作。其上狰狞的怪物铺满了陌生的大殿,祂好似在抽动着自己的庞大的身躯,祂也好像随时都打算从画中醒来,然后睁开自己的双眼,统治这片沉没的城邦。
而距离祂的苏醒,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画龙点睛般坠上那伟岸存在的眼睛,那长眠于拉莱耶中的祂也即将苏醒、复活,又一次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
意识到这些,奥菲利亚沉默了会。
接着…人类少女继续下去。
她从地上摸了一把不知名的颜料,就是一把将画糊了。一瞬间,画作中的怪物真的抽动了下,像是既感到不可思议,又十分愤怒…想要跳出来狠狠给奥菲利亚一触手一样。
然而奥菲利亚心中只有一句话:“对不住啊,兄弟,你还是继续死着吧。”让祂醒了就真的完蛋了!绝对不行啊!
兼职传奇调查员的邪教徒又一次拯救了地球,她松了口气以后,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四处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奈亚拉托提普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一瞬间一个人在这里,奥菲利亚感到了不适的感觉。那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准究竟是一种如何复杂的情绪…
但总之,她还是叹息了声。
人类回头,最后瞥了眼那被破坏的巨画。
深绿的宫殿中,一整面墙壁都被细致地描绘了栩栩如生的伟岸存在…就连奥菲利亚本人都很难想象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少时间去画这些。
不过从她手臂上可怕的酸胀感…嘶。
奥菲利亚不太好评价,她晕晕乎乎地走了。一方面她想去找找看奈亚拉托提普,一方面是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又在看她…让她脊背一直在发寒。
而待人类少女真的离开大殿时,那盯着她的家伙这才现身。肿胀之女轻轻哼着某种音节,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墙壁。
那画作中的怪物被遮盖了。
克苏鲁的脸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狰狞的表情都被隐藏在那之下…奈亚拉托提普当然能感受到祂的愤怒,祂的不爽,以及祂的质问——为什么要在这关键时刻让她清醒。
醒来也就意味着恢复理性,奥菲利亚结束了画作。
伟大的克苏鲁,也就此失去了祂心心念念的复活。
“这就生气了?”而肿胀之女只是轻蔑一笑,那张美艳的脸庞写满了戏谑,“为什么阻止…当然是因为有趣喽。就像现在这样,欣赏你的愤怒,也是旅游的美妙的景色呢。”
所谓乐子人的极致就是如此。
将生的希望带来,又将其无情的碾碎。
对于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克苏鲁,就算只是肿胀之女这样的化身,她都有胆子蹬鼻子上脸,狠狠嘲笑祂愚昧的天真。
就这样,天空之中突然吓起了可怕的暴雨。
走到大殿外头的奥菲利亚瞬间便窥见了天边狰狞的虚影。随着克苏鲁骂骂咧咧的怒吼声,整个大海都翻动了起来,云层之中更是有雷鸣不断闪烁…预示着某种可怕的事。
正当奥菲利亚心虚是不是自己的错时,一位心情极佳的外神很快就噔噔噔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笑眯眯地回来了。
奥菲利亚十分迟疑。
总感觉肿胀之女很开心,她是又做了什么吗?
事实证明,她也的确很高兴,甚至还反过来说了声,问奥菲利亚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可以满足她一个小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