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真人立马护住头顶，蹬蹬后退数步，“强找半年前的记忆，你想我变成傻子，你就如愿了？”

唯二知情的子桑鉴父女眼看这一场闹剧，简直笑开了花。子桑玉见姜泠月吃瘪，心里还挺畅快。

如果每场记忆都能被发掘，那这世上就不会有冤假错案。看他们狗咬狗，她简直想拍手叫好。

她现在只求嬴仲景速死，魂魄再次转世，皇兄就能早日归来。

祥云真人一番话虽漏洞百出，可没人能证明他说的全部是假的。

“我说的能否作为证言？”清冷女声自人群中一层层渡来。

李碧落走到中间，先朝众位掌门长老盈盈一拜，才温声道：“我见过松笑山，从当日情状看，是他愧对嬴仲景。”

祥云真人急道：“小妮子，你拿什么证明？”

李碧落温和一笑：“就凭前辈们愿意相信碧落，而不是真人您。”

“难道你亲眼见我徒儿伤害嬴仲景？”祥云真人尖声道。

“真人不也没有亲眼见过嬴仲景害松笑山？”李碧落轻轻推回去。

人群中有人出声：“眼下嬴仲景出了事，是不是该把他的头名撤下来？”

那人喊完，奇怪怎么没人帮腔，于是朝羊戎喊：“羊师兄，你说是不是？”

羊戎视线从李碧落身上移开，抱剑并不回答。

一道女声幽幽传来：“换了他，你这个十一名就能扬名天下？”

那人反驳：“我又没说错！他生死不明，为人不堪，凭什么还赖在第一！”

女子笑得咬牙切齿：“就凭他永远比你强。我保证，你到死也比不过现在的他。”

那人变了调子：“是你！”

干瘦修士从人群里冲出来，指着身后道：“就是此女废了王师弟。王师弟半边身体都被虫子啃了，一定是她！”

人群空出小圈，披着黑袍的女子低头站在其中。皌陵李氏众人闻言齐齐看过去。

立于古丘身侧的李族长眯眼，指着女子大喝：“竟然是你！”

底下的李氏修士个个手握法器，静等族长一声令下将人缉拿。

柳洛扬起俏脸，从干瘦修士身侧穿过，径直走到中间，摘下兜帽道：“是我，又如何？”

李族长几欲呕血，痛彻心扉道：“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儿平川的命还在你身上。”

万怀素终于忍不住喊：“李平川因何而死，李族长想不明白？”

祥云真人被抢去风头，扑腾道：“请古掌门给小老儿做主！”

李族长也道：“请古掌门为李氏做主！”

古丘率先看向祥云真人，“你门派中人的尸身在何？”

祥云真人悲戚道：“我随身带着。”

他往腰间一点，两具腥臭的尸体出现在地上。一具是松笑山，一具是观内某位长老。

偃师舟取下头上银簪，挑弄二人胸腔腐肉。古丘等人各围在尸首旁观察。

二人真如祥云所说，一个中了致幻草，一个中了毒。

身为嬴仲景的师父，姜泠月说什么别人只能信五分。

时机已到，她出声反驳：“大会举行几月，真人好巧不巧赶在结束前登上天阙宫。我徒无法与你对峙，你便出现了。这么久以来，你不去灵音宗质问，反倒在灭门之后才找过来。”

她每说一句，祥云真人脸色就黑一分。

“致幻草这种东西，不止灵音宗有，你祥云观也不缺。从始至终，你都不能拿出证据。刘不尽在哪里？为何不请他出来对峙。”说到最后，姜泠月脸色完全冷下来。

“我腿脚不便，紧赶慢赶才赶到此地。我……我要不是怕你包庇，我早上门讨公道。至于刘不尽，灭门当夜他就不见踪影。”祥云真人切切道。

“空口白牙，滑天下之大稽。”柳洛冷哼。

局面再次僵持，经过姜泠月一番点拨，到底是没有证据的祥云真人势弱几分。

“真人这身修为，究竟是怎么后退的？让我查验，到底是毒草所致，还是被人废去了。”姜泠月说罢，几步上前扼住祥云真人的脖子。

祥云真人伸出沾满泥土的十指抓挠，却将按倒地上。掐住他的指头，家姜泠月疑惑：“真人指尖怎么沾了粉末。”

一拳将人打晕，她取下一点，忽地对偃师舟道：“似乎是苍无山的毒。”

偃师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旋即道：“什么？”

“和你们前后毒害嬴仲景的是同一种，以及在东暮秘境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