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儿开始,大壮看顾长庚的眼神儿带着崇拜,他想象不出当第三者还能这么牛皮哄哄。
“走吧!”
赶到北舞时,已经下午三点钟,要找的小姐姐在上课,他们只能干等。
一等一个多钟头,终于盼到长发飘飘的她。只是,当那个身影慢慢从模糊到清晰,越走越近时,沈柔娇震惊地目瞪口呆合不拢嘴,甚至想临时放弃,掉头走人。
因为,小姐姐不是别人,而是谢云黎的命中劫数,第一代黎女郎:温雅!
她与谢云黎的爱情故事,是两个疯批的极限拉扯,别人谈恋爱花前月下,他们谈恋爱一言不合赏巴掌,好得时候是恋人,吵得时候是仇家。温雅拿刀威胁谢云黎的事儿还上过报纸头条,简直就是一对儿癫公癫婆。
“学姐,你好。我是温雅。”端庄俏丽的形象,冷静疏离的声线,完全看不出骨子里的疯劲儿。
沈柔娇跑乱的思绪,被强拉回来,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声:“你以后有拍电影的打算吗?我的意思是,你的形象很上镜。”
理由是瞎掰的,纯属为试探。
至少,沈柔娇不希望,谢云黎遭遇命中劫数与自己有关,若冤家实在解不开、躲不开,也是他们的事。
虽觉学姐问得突兀,但温雅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没有。我只喜欢看电影。”
!
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
在大壮说明整个事情的缘由后,温雅没回绝也没答应,淡淡地说:“大忙帮不上,见我爸一面倒可以。”
“行,够了。”沈柔娇喜欢温雅的直爽,没有造作的傲娇,是个直来直去的北京大妞。
于是,几人提着两兜子水果,以朋友的身份跟到温雅家。
门敲开,客厅里坐着位抽烟的男人,温雅叫了声“舅舅”,等沈柔娇与她舅一对视,瞬间惊得瞠目结舌,“朱,朱老板?”
眼巴前吐着烟圈,瞧着沈柔娇直乐的人,正是京城万年堂药庄的二当家,花七十万买药方的朱老板。
“呦,这不是三花姑娘吗?”他望向温雅后面的沈柔娇。
!
三花姑娘?
还真是叫得够老土。
“朱老板好,沈柔娇!”她浅浅地鞠躬,更正对方土到掉渣的称呼。
此时,从里屋走出位儒雅的男士,他甩着手上的水,问出大家的疑惑,“怎么,你们认识?”温爸爸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绕了一圈,指着沙发示意都坐下。
“何止认识,还一起喝过酒。”朱老板把上次买药方的事描述一遍,末了不忘加上一句,“姐夫,春晚那个三花药业,就是她的药厂。”
这次,最惊讶的人轮到大壮,他是万万没想到,能让朱老板都满脸欣赏的学姐竟是大药厂的厂长,他还以为早早结婚的学姐,是个农村小媳妇。
似被点了穴,大壮脑子一激灵,突然明白:为什么从云滇回来的顾长庚,会像变了个人。原来,恋爱虽没谈成,但与优秀的人在一起真得会变优秀。
一通寒暄后,沈柔娇的计划全部被打乱,电影的事儿温雅一句没提,顾长庚想接话,却被学姐按住。
她拿不准,这会儿说电影的事儿,朱老板会不会唱反调。沈柔娇对二当家的印象,全部来自洪叔的描述,从洪叔那里听出,朱老板是个睚眦必报、不吃亏的人。
而三花药方,他之前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被周淮樾不屑的态度气够呛。
若这会儿,他讲几句反对的话,且不论小舅哥的身份,本就压人一头,只说有理没理,沈柔娇都不好反驳。
商场如战场,不轻易得罪人是条铁律。更何况,朱老板已得罪过一次,断不会再得罪一次。
来回一琢磨,沈柔娇决计不冒无谓的风险,不提电影的事。本想闲聊几句,找个借口离开,却没料到“小肚鸡肠”的朱老板先发难。
“三花姑娘,上次你装醉,与周淮樾唱双簧套我的事儿,今儿必须给个说法。”朱老板把茶几点得咚咚响,表情似怒非怒,笑里有诈。
“没装,是真醉,白酒喝不了一点。”沈柔娇心说:好险,这朱老板记性真好,两年前的事儿,他念叨到现在。
“装没装,喝一场便知道。”朱老板起身,从角落的酒柜里拿出两瓶酒,往沈柔娇的面前一放,下巴指着酒瓶,眼神里满是挑衅地说:“白的不行,喝红的啊。”
朱老板拼酒的架势让顾长庚害怕,连忙接话:“学姐,不会喝酒。”
“谁说我不会喝,喝红的,我没输过。”沈柔娇望着红酒瓶上的‘Margaux’字母,两眼放光。
前世的她最喜欢玛歌酒庄的红酒,精致、优雅、细腻,深受女士喜爱,穿书而来,沈柔娇还是第一次见到玛歌红酒,怎么可能不喝。
更何况,管她的周淮樾不在,这酒喝起来没负担,可以大胆地喝过瘾。
“爽快!我喝白,你喝红。我若输了,”朱老板眼珠子转一圈撸起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劳力士,还是两年前的那块猫头鹰大公爵,他卸下手表,放在茶几上,眼睛迷成一条线,“这块表给你。”
!
老天奶。
朱老板妥妥的活雷锋啊。
不仅送名酒给她喝,还加送一块全球限量的劳力士。全都是沈柔娇爱到心尖上的东西,今天这趟真没白来,超值!
强压下激动的情绪,她问道:“那赢了呢?”
“我要周淮樾的那幅《甘杞紫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