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睫垂着,像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说,火红的云沿着天际慢悠悠地移动,天空犹如一口反扣着的红锅。
“从时间开始吧。”江苓整个人被红光包裹着,刚洗过的长发顺滑地垂着,微卷的发尾沾染着红光。
77号伸手虚虚地抓了一把,发丝在他的指尖滑过,江苓没有丝毫察觉,她继续着方才的话,“把游戏看做是一场考核,那么时间就是初试那关的重点。”
“接着是什么?”她问。
女学生想了想回道:“循环和镜像,后来是密室和宗教,以及上一关的复制……”
“是复制。”女学生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副本的重点是复制。”
江苓有一种在晒太阳的慵懒感,她问:“你们还记得每一个副本的名字吗?”
“第一个副本叫迷途,第二个叫稀客,当前这个叫自我。”卷发女士掰着手指头,逐一念完后看向江苓问,“这三个名字有什么说法?”
江苓说:“应该是对应关系,副本名字都是站在玩家的角度上取的,或者是形容玩家的一种状态。”
“玩家那不就是我们吗?”大叔摸了摸下巴底部冒出的胡茬,“第一个副本我们陷入循环在镜像里迷途。第二个副本我们是逃脱密室后闯入宗教信徒家中的稀客。第三个副本我们在无限的复制情境中找到自我?”
“是这个意思吗?”大叔迷茫地挠着头皮,“按照游戏的规律来看,前面三分之二的重点应该是一样的。”
卷发女士恍然道:“如此,那32号说的复制应该会延续到接下来三分二部分。”
她疑惑道:“只是这个副本名字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叫自我呢?诚如大家不久前经历过的,既然是复制品那便是一样的,哪一个都是我,何必分什么自我,他我?”
江苓笑了一下,轻巧的目光落在卷发女士的脸上,“怎么会一样呢?你问下84号(大汉)和36号(平头大哥)。他们会告诉你,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江苓话音刚落,被点名的两人脸色一白,迎接着大家探询的目光。
大叔问:“你们俩说说,是不是一样的?”
“嗐。”大汉头一偏,有些狠厉地反问,“是不是一样有什么关系?只要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我。”
“这么快就想清楚了?刚才不还在纠结吗?”卷发女士把目光从平头大哥身上转移到大汉身上,“你还记得你是第几个吗?”
“这他妈谁能知道?”大汉切一声,而后又烦躁地抹了把脸,“反正,我不是第一个。我上车的时候,前面的那个还在埋伏我。”
“死了之后就无法重启吗?”江苓突然问。上一关她没被杀过,她原以为被击杀后也会被遣回初始站台,难道不是这样吗?
平头大哥回她:“是的,死了就断了。”
“所以,记忆是有欠缺的。”江苓蹙眉,“从初试站台开始,每一个被复制出来的玩家都是独立的,他们有独立的记忆,他们是不同的。”
“那又如何?”卷发女士问,“少了那段记忆又不会怎么样。”
“对于别人来讲是不会怎么样。”江苓耸肩,“当然,对于通关的玩家来讲,他们也并没有失去任何记忆。”
卷发女士有些被绕晕了,“什么意思?”平头大哥拉了她一把,“别问了。很简单,通关的玩家记忆是连贯的,且没有被击杀的过往,就说明是复制品。”
卷发女士蓦然回头,盯着平头大哥,问:“所以,你是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