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救人,她未必能打败对方赢下游戏中的所有关卡,若是要救人,她便要接受丧失神智的风险。
总该有解决的办法的,她想,既然是游戏,那一定会有可以破解的点。可惜她对佛家宗教不够了解。
佛像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眼睛的吗?还是说,只有这里的佛像是没有眼睛的?佛怎么会没有眼睛呢?
佛既然有眼睛,那么佛像也应该有眼睛,没有眼睛的佛像是不对的,问题出在眼睛上。
从一开始和佛像对视便会迷失心智开始,到后来吃肉就会呕吐抽搐,怎么看都是佛像在找信徒。
这个副本进行到目前为止,只有大叔一个人安然无恙。她问大叔,“51号,你喜欢看电影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蒙太奇手法吧。”
她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你梦境中出现的所有画面,所有声音也许都是真的。但是,这些真的东西按照不同的顺序和步骤组合起来就有可能与事实颠倒。”
“我不知道你的梦境里出现过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画面。所有的玩家都一样,包括我在内。不瞒你说,我梦见了我的亲人,梦见他对我笑,对我叮嘱,以及梦见他在我面前死去。”
大叔听见这话,神色有些松动,他侧过身体不去看江苓。
“你害怕对我产生依赖却不得不仰仗我的能力来通关,你觉得很痛苦吧?你每在梦境中证实一次我的恶,就更让你在清醒的时候更加厌恶自己。”
“所以,佛像才会选中你,或许是说你被佛像吸引。”江苓说:“这下你不得不去救他们了,否则你就会成为佛像的眼睛。”
大叔塌下的后背猛然抖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会成为佛像的眼睛?”
江苓:“是的,“这个游戏的机制已经很清晰了。每一次进入新副本,游戏给的信息越少,难度就越大。但无论如何,玩家的最终任务就是要找出通关的方法,然后活下去。”
她环视一圈屋内的环境,“别说是这间屋子,就是路边的一个石头,一棵草都有可能对我们产生致命的危险,也有可能是通关的关键因素。”
她说:“第一个副本的名字是‘迷途’,我们始终是在路上,通关的目的就是要逃离当前的路段。而且每遇到一个关卡前,游戏都会给提示。无论是那辆车,还是车里固定的导航都很有指向性。包括后来给的奖励和提示,也都在辅助我们通关。”
“从第二个副本开始,游戏给的信息就开始变少了。我们仅仅只知道副本的名字,‘稀客’这个名字可不像‘迷途’那么好理解。游戏甚至收回了之前给的奖励,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个玩家通关后应得的记忆碎片。”
江苓说:“觉醒记忆应该是所有玩家的最终目的。游戏并没有保证玩家的性命不受威胁,且玩家们觉醒的记忆都是相关联的。我想,我们七个人的记忆应该是相互绑定的,如果哪个人在游戏里淘汰了,那么就会缺失属于那个玩家的记忆链。”
“每个单独的玩家所激活的记忆都不完整,甚至因为记忆画面的顺序有误而引发错误的结果。”江苓提醒对方,“51号,请不要太相信你在梦境里看见的东西。你当下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你的眼睛。”
“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事情会发生?”
“你可以等待,时间会证明给你看。”
江苓藏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77号呼出的鼻息逐渐变弱。她要再加一把火,让大叔应承下这个舍己救人的任务才行。
江苓向他保证,“现在你只能相信我,我也需要恢复完整的记忆,我也不希望你在游戏里淘汰,从而失去你这条记忆链。”
大叔像是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那样做了一个深呼吸,他问:“需要我去看佛像的眼睛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