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亦文狼狈的甩甩头。
他们刚摆脱了一支羌兀游击队的突袭。
这些羌兀人也是狡猾。
或者说,他们的大皇子也是用兵如神。
知道他们要退守理城,一路上埋伏了不少小队来袭击他们。
可奇怪的是,他们来的路上,也没见到多少个赶路的羌兀人。
都是在路边突然出现,直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已经从陆城,一路退守了三个城池!还是只能狼狈逃窜。
他们退守的这一路,唯一能狠狠的,咬下羌兀人一大块肉的时候,就是在陆城!
虽然艰苦,但也足够他们每回在夜晚,还要狼狈的赶路时,拿出来,细细的品味。
武将军早已经身负重伤。
用还能动的手背,把唇边的血痕擦去。
语气非常糟糕的骂:“该死的羌兀,他们一定是分散成各个小队,从官路旁的小路,快马加鞭赶过来,就为了能拦截我们。”
连亦文恍然大悟,接着,又有些疑惑的问:“旁边有路?难道不是还有我们的驻军在守着吗?”
好像现在,也就只有他们这一路,逃窜的比较狼狈。
是因为他们现在是走直线回防,比较好猜。
但其他边路驻军也有来支援,怎么会一直都拦截不了突袭的羌兀?
想到这里,连亦文不禁问了出来。
武将军皱着眉头没有回话。
也许是这些人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才紧咬着他们不放。
本来在城中出逃时,他们身边还有几千余人的士兵跟着一起出了来。
现如今,只剩下不到百来人,目标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
怎么还会被这么的紧咬着,甩都甩不掉?
那么,就只会剩下一种可能。
他们知道了队伍里,有身份贵重的南朝人!想要抓活的回去!
但这话不能说,一说了,首当其冲,最危险的就是连亦文。
故而,他只能含糊的说:“也许是其他来支援的驻军,行军没有他们快,才一直都赶不上,自然也没能拦截得下。”
其他将领感到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从旁突袭他们的羌兀人,在路上,应该会遇到前来支援的驻军才对。
只要遇上了,别管羌兀人有多骁勇善战。
在人海战术的围剿下,还能存活这么的多?
他们还需像现在这,还没赶半天路,就遇到一队?
但现在都已经在逃命的路上了,最忌讳的就是出现,队伍中有异意的声音,是非常影响行军的。
容易发生,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的分裂情况。
要是再遇上敌人。
他们本来人就少,还部分不听指挥,就更容易全军覆没了!
故而,知道有问题,还是没有一个人吭声,都在紧跟大部队,闷头赶路。
连亦文有些埋怨, “其他驻军的行军能力,也太差了吧。”
就这都赶不上?还是在自己的地盘!
难怪,城池丢了一座又一座!
武将军□□的马,早已显现出疲态。
但因为被主人驱使着,整匹马只是速度有些略减。
但肉眼可见的,整匹马都麻木了。
武将军声音嘶哑,心里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也许是羌兀人也学会了轻车从简,赶在他们前面。”
连亦文心想,您还不如说,羌兀人也掌握了南朝边疆的部分地图,学会了绕路。
导致其他几路军,根本就拦截不到!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要能活下来。
听到手下来报的大皇子,缓缓的捏紧了手中的绿松石串。
被盘转到温润的石头,瞬间变得膈手了不少。
他本来也不想派人深入去追击,这只残兵败伍的。
只是他在攻破白远城后不久,就收到消息,不经打的中军里面有一个人,是皇帝最疼爱的小侄子。
甚至连最受宠的皇子也比不过他。
听到这里,谁能不心动呢?
抓住他!好好的威胁一番,皇帝老儿还能做得住?
哪怕不行,直接把他杀了泄/愤。
也能让他这十几年来的怨气,得以宣泄!
所以,他才下定决心派兵去追捕。
哪怕孤军深入,要损失不少的兵力,才有可能达成,他仍旧这么干了。
就因为他是骠骑大将军的孙子!
他的父亲骁骑将军,和他的爷爷一样的讨厌!
想当初他们两人是什么?
南朝的战神是吗?
就连将军名号,都给皇帝当做荣耀,赐给后进的武将继承。
就为了让懦弱的两脚羊们,永远记得他们俩。
永远的歌颂他们俩的付出!
也让他永远的记住了!
那天开战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跟随在主将身旁的小少年。
瘦瘦长长,像折了还会扎手的竹子,很典型的南朝人身形。
一身银色的锁子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看就是做工精良的优等品,他们的将士想要砍进盔甲里,怕不是要震到手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