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想法,这只名为大黄的萨摩耶就被她留了下来。
虽然她到现在都想不起,一只萨摩耶为什么要叫大黄?
“岳时雨?傻笑什么呢?”
宋北洛一连喊了好几声岳时雨,她都没有反应,像是想起了什么,揉搓着大的狗头一直笑个不停。
是想起大黄怎么来的了?
“咱家大黄那么可爱,笑笑还不行啊?”
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狗头的手势越发放肆,看得他总担心大黄给岳时雨一口。
不过大黄肯定不会。
毕竟刚见面那会儿,她对大黄可比现在猖狂多了,大黄也只是露出一副萨摩不耶的表情,老实呆在她怀里,用眼神向他求救。
那年中秋有点热,半夜时似乎更热了。
酒吧在中秋这天冷冷清清,老板索性放了所有人的假,宋北洛以为唐今玥中秋会留宿唐家,所以和周尧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
没想到他一开门,就听见唐今玥骂声响彻整个客厅,“那个吕少五毒俱全,看着可比我会玩儿多了!”
她这是被迫相亲,和父亲闹得不欢而散?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演的,但别人又不知道,她父亲是明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还要给她安排相亲?
以前他还觉得唐今玥命好,不用努力就能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现在看来,那更像是命运的提前预支。
他正要关门,又听见唐今玥放软了语气,甚至带了几分他不曾听过的哀求。
“我叫你一声爸,看在父女一场,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动他?我不想相亲,我是真喜欢他,很喜欢。”
唐今玥很喜欢的“他”是指谁?
他这个穷得只剩理想的酒吧小驻唱吗?
等了好一会儿唐今玥也没再说话,他索性关门进去。
走近一看,是唐今玥对着一碗坨了的泡面在发呆,脸上表情丧到极致。
像是游走在钢索上,前进和后退的每一步都很危险,左右皆是要命的悬崖,而她不得不在钢索上行走,只为了求一条出路的无可奈何表情。
他初见唐今玥时的嚣张,更像是她的虚张声势。
现在的她,让他莫名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她看见他靠近,强打起精神时,好像一只受伤了还在努力对他张牙舞爪的小猫。
宋北洛抢在唐今玥说话前问:“要一起出去吃夜宵吗?”
不过两个小时之后,他无比后悔自己这个提议,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眼看着唐今玥踩着一箱子的啤酒猛灌,还和隔壁桌的几个纹身大汉划拳,看得他和烧烤店老板目瞪口呆。
他以为她挺能喝,没想到是敢喝。
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但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直到她开始跟他解释世界真理,香蕉越大所以香蕉越小,他就知道该把人带回家了。
趁着他去结账的功夫,原本已经趴在桌上枕着酒瓶子睡觉的人,不见了。
吓得他立马跑出门口寻人。
结果唐今玥不知怎么的,蹲在了隔壁狗肉店后厨的笼子旁,里边关着一只浑身毛色发黄打绺的萨摩耶,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狗肉店老板以为唐今玥想对他的食材干嘛,拉住唐今玥的手臂试图赶走她。
可唐今玥这个犟种就是不动,还被老板拖得一下没蹲稳,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膝盖上一道道血痕模糊成片,不仅吓到了老板,也吓到了宋北洛。
宋北洛大喊:“你干嘛?我要报警了!”
说完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唐今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狗肉店老板恶狠狠回应:“这你女朋友?喝多了赶紧带走,我还以为她要偷狗!”
他正打算背起这个小醉鬼时,小醉鬼一点话都不听,手死死把着狗笼子,用同样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宋北洛,我要它!”
看看那只尾巴耷拉着的萨摩耶,又看看眼眶都红了的唐今玥,他叹了口气问:“老板,这狗多少钱,我们买了。”
狗笼子才打开,宋北洛和狗肉店老板就见证了唐今玥和萨摩耶的热情相拥。
唐今玥抱着萨摩耶哭嚎:“大黄,你狗命怎么这么苦啊!”
突然被命名为大黄的萨摩耶哀嚎了一声回应。
唐今玥拍着大黄的背,碎碎念:“你也没有家吗?那要不要,跟我回家?”
大黄继续哀嚎应和。
也没有家?
宋北洛总觉得自己被阴阳了。
所以唐今玥这家伙,热衷于给每个没家的生物一个家?包括他?
还真是渣女行径!
也不知抱了多久,唐今玥总算是困了,选择放过大黄也放过自己,任由宋北洛背起自己,头乖乖搭在他肩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痒痒的。
背上背着一个,手里牵着一只,组成了快要被生活压垮的他。
生活不易,洛洛叹气。
原本以为洗狗就行了,现在他得想办法把唐今玥也洗了。
对着床上一身脏污的唐今玥,宋北洛深呼吸了好几次,手指刚摸上她的衣摆就停下,不敢挪动半点。
不脱,他的洁癖忍不了;脱了,他连人都不是了。
纠结了许久,久到唐今玥突然睁眼,当着他的面开始边嚷嚷不舒服,边把自己的T恤扒下来。
吓得他不敢多看一眼,连跑带关门的停在她卧室门口。
等他洗完狗回来,唐今玥房间里的动静早就没了。
要不是听周尧说过,喝醉酒的人容易被呕吐物呛死,他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踏入她的房间。
放轻脚步往里走,倒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T恤卷到了肚皮上,胸口微微起伏着。
带伤的膝盖压在空调被上,白嫩的皮肤红得有些肿起来。
衣服他是换不下手,只能等保姆明天上班帮她换。
但伤口必须得现在处理,不然该发炎了。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努力控制自己不乱看,视线只放在她的膝盖上。
喝多了的唐今玥算不上乖,一直在左右翻身,偶尔还会给他一脚,但也没影响到他上药。
真正影响到他的,只有自己脑子里不该出现的想法。
一声欢快的狗吠唤回了宋北洛飘散的思绪,想起那晚,他总觉得脑子发热,尤其是看到岳时雨的双腿时,耳根通红。
当时以为的重担,现在看来是他的渴望已久。
麻烦点就麻烦点吧,谁让他乐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