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遇上啥危险,就把大郎扔出去。
这小家伙可跑得比她快多了!
脖后一凉,她转头环顾四周,那股悚然的被窥视感再次出现。
可周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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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弄醒真的让人很想死,尤其是岳时雨昨晚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躺床上那会儿天都快亮了。
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手在枕边摸索着手机的位置,好不容易摸到了,她点亮屏幕,被迫接受刺眼光亮。
才中午十二点。
肚子还没咕噜噜闹腾,客厅倒是在给她上演哪吒闹海。
邵倩高声呼喊:“你给我松开!”
大郎重复着:“丑女人!丑女人!”
被子一掀,她呼出一口恶气,爬起身抄上抱枕,门一开就往那一人一鸟中间扔。
“你们俩,给老娘安静点!”
原本叼着邵倩头发的大郎,双手快出残影试图逮住大郎的邵倩,齐齐松开,并排坐在沙发上,朝她问候:“早!”
岳时雨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压下暴躁,“干嘛?”
邵倩双手递上一张纸,一张对半折叠的A4纸。
送到她面前时,堪称乖巧。
她接过一看,这哪是A4纸,明明是比C4炸弹还要吓人的东西。
恒谦跃集团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初稿目录。
光是目录就满满一张纸,她不敢想正文得有多厚。
“大姐,”她朝天怒骂,“我哪上过一天班?你让顾衡直接杀了我得了!”
恒谦跃是他们三人合伙创立的公司,最初是用来给唐家使绊子的,一直都挂在顾衡名下,由他担任执行总裁。邵倩挂着大股东名头,管公司财务事项,是恒谦跃的财务总监。
而她,因为唐家的缘故,只能把她那部分股份拆分成多家公司来持股。
就为了明面上查不出唐今玥跟恒谦跃集团的联系。
但问题是,她从前也不管公司经营。
只有公司需要扫平障碍时,她才会出来给对方挖坑,给自家开路。
顾衡这分明是在为难她。
邵倩看着她撒泼打滚,无奈笑笑,“这也是你的钱,你还真不打算管了,等事情结束就滚蛋?”
“不然呢?”
邵倩一愣,像是没想到她能回答得这么快,这么干脆,仿佛那几十亿的股份跟浮云一样不重要,说不要就不要了。
见她像只老龟一样油盐不进,邵倩威胁道:“你赶紧换衣服跟我出门,不然我叫你顾衡表哥亲自来请你!”
岳时雨没睡饱,一脸的起床气,“一表三千里,他算个哪门子表哥?”
嘴里嘟囔着,还是夹着抱枕进了房间,乖乖换衣服。
顾衡是她妈妈舒卿的舅舅的女儿的表弟的儿子,关系早出三服之外,要不是因为唐家恶意商战搞垮了顾家,远在海外留学的顾衡也不会找上她。
有很多人,要不是因为唐家,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有交集。
比如顾衡,比如宋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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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行音乐制作公司里,宋北洛已经呆在制作室里大半天。
不单止是因为影帝的歌声调整起来“难度极高”,也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神游外太空。
虽然音乐制作人这份工作很需要感性的一面,但当脑中感性占比过高,理性自发摆烂,他不得不承认,还真有点影响工作效率。
好吧,不止有点。
那地方乌漆嘛黑,连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回的家。
不过她向来顽强得像根野草,从不用人担心。
可他就是莫名担心。
耳机隔绝了一切外界声响,脑子里只有让他头皮发麻的歌声,直到耳机被拨开,他才觉得自己回到人世间。
转头一看,是穆律,胳臂底下还夹着个文件袋。
穆律朝他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又扬了扬文件袋,“去你办公室聊?”
他起身带着穆律往办公室走,门一关上穆律就迫不及待打开文件袋,献宝似的把里边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接过一看,是他之前托穆律调查岳时雨的资料。
越看他越觉得不可思议。
岳时雨来自越市下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梅村,家里重男轻女,完成义务教育后,不仅在她考上高中的情况下不让她继续读书,还逼她嫁给隔壁村的老鳏夫。
在警察也劝不住岳家父母的情况下,要不是岳时雨宁死不从,趁着半夜无人跑到当时还未开发的五央山上躲着,只怕现在孩子都已经生了好几个。
后来还是在五央观玄一道长的照顾下,避开家人活到成年,拥有了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
资料里还附着几张岳时雨的照片,分别时小学和初中的毕业照,极其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些轮廓,跟现在的样子对比不了。
再大些的照片,一张也没有。
“岳时雨这个人有完整的成长轨迹,虽然后来没有照片记录,也绝对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
穆律语气笃定得没有一丝犹疑,“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是唐今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