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同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大家居然还睡了个好觉，周莹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惺忪，昨晚上狂风骤雨的本来还让人以为昨晚上又会有意外，刚开始的时候还一个个提心吊胆的警惕着，然而事实是大家不光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

周以秋醒过来后还是打算先按照昨天下午的计划继续行动，或许是因为有些头绪，周以秋这次没打算继续分开，毕竟昨晚上的事情虽然让人很感动，但是还是最重要的还是危险性太高，不管怎么样，大家在一块的话，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教师宿舍里关于学生的信息比较少，大家商量之后还是打算先去教学楼，学生和老师交际最多的地方除了教室大概就是办公室了，然而在教室老师能留下的信息很少。

一楼的教室都是D班的学生，周以秋看了一圈道

“大家找的时候仔细点，如果有哪些特殊的情况最好是记下来，特别是时间，我们最好能找到这所学校最先遇害的是谁”

张予屹翻着一个办公桌上的一沓练习册，闻言问道

“自杀还是他杀啊，自杀的也算吗”

周以秋没看他，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他心里的猜想也需要得到证实：

“如果没错的话，在学校眼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他杀，总之只要是死了，都要记下来”

张予屹点点头，任务颁布的很明了，大家闷着头开始找，办公室里的杂物不算很多，但各式各样的纸张就够他们翻的了。

周莹莹没有去翻那些练习册，反而先去找到毕业照，过去几年的照片都被周莹莹一一翻找出来，周莹莹认真的辨认着，上面的学生统一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就连老师的身上也穿着统一的教职工服装，大家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这周莹莹是毫不意外的。

老师一直固定是那么几个，基本上都没有换，每张照片看起来诡异又安静，一样的服装，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数和队伍形状，其实和正常的毕业照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周莹莹看了几张之后只觉得上面的人似乎都要活过来然后从照片里面盯穿她

周莹莹放下手里的照片，呼出一口气，又开始找寻其他的线索，这霸凌的现象不是突然出现的，但是为什么在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爆发，又是什么样的事引发这群暴徒的自取灭亡呢

周以秋找到一本教案，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上课的要点，周以秋快速的翻看着，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他们会迎来一次周考，每一次周考，这本教案上就会多出一页关于学生的记录分析

周以秋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程瑶，又是她，那个205宿舍里受到欺负的那个女生，周以秋看着上面的成绩，其实实在不算的上差，750的总分也能考个五百左右，但在班上确实排名比较靠后，然而老师的评语更是让人大吃一惊

“冥顽不灵”“不务正业”“有损作风”

这些词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过了，不止这些，还有一些让周以秋觉得即使是用在街道上整天无所事事的流氓身上也是有些不恰当的词汇，此时却被这个老师放在这个女孩身上。

上面还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郑志远”，看起来是个男生，这个老师或许是觉得程瑶和这个郑志远早恋，在旁边画了一个爱心还画了大大的感叹号，想必是重点关注对象，青春期的男女生经常容易出现这样的悸动是很正常的事，老师需要做到的是去引导，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味地贬低和否定

更何况周以秋想到205宿舍里程瑶的那一方小小的空间，床架底下有些破旧的鞋子，以及密密麻麻的练习册，周以秋从私心里觉得这个程瑶应该是比较老实听话的哪一类学生，至少不会是这个老师口中的“不务正业”

上面还记录着好几个学生的名字，然而只有程瑶的名字每次都被大大加粗，然而程瑶的成绩也并不是在班级的最后，但或许是这个“可能早恋”的事情，老师看起来对她尤其的关注

然而周以秋看到学生花名册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或许不只是这个“疑似早恋”事件，也许和程瑶这个学生本身长得很好看也有一定的关系，而这个老师，或许看到程瑶青春靓丽的脸的时候，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嫉妒，又或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周以秋若有所思的看着程瑶那被划得不成样子的照片，这场霸凌事件，是否也有老师的加入呢？或许正是因此，他们才选择隐忍？

邹舒月抓着一大把纸张过来

“这个办公室我看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女孩”

周以秋看向邹舒月手里的那一沓纸张，这让他终于看清了程瑶的长相，确实很好看，但是这些通报上的照片已经显得死气沉沉，上面的通报更是让人发笑

“某某节数学课犯困打了瞌睡”附带监控截图

“某某次考试错误率”附带试卷照片

“某某次迟到”附带监控截图

这里大多都是迟到的通报和考试的通报，而那些迟到的通报里面，程瑶的监控影像总是模糊且又狼狈的，很多次看得出来浑身都是湿的，头发紧紧的贴着她的头，而座位下面的人抬着头无一不在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程瑶。

周以秋不知道这些学生在看什么，但他知道，总不会是什么好意。

这些通报的传单还有很多，有其他的学生，但最多的还是她。

周以秋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抬头一看邹舒月正看着他，似乎再问，有没有可能她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周以秋紧紧地闭着嘴巴，他看着这一张张的通报，上面的正版面会放一张很清晰的正脸照，每一张大概都是现拍，白墙的背景随便找一面墙就能拍，周以秋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羞辱，或许是为了驯服，这一切只有当初拍照的人能够清楚

但周以秋知道，周以秋看着一张张随着时间的跟进照片里面越发憔悴，越发沉默的女孩，周以秋知道，她或许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