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的星星。
但时聿没必要偷藏一个吧。
李阿姨见她看得认真,也注意到:“小聿不知道从哪捡的,以前在郗区的时候就被他锁在抽屉里,如今换了地方还带在身边,应该是他以前好朋友给的,他这人最重情谊。”
祝枝棠看向李阿姨的笑脸又缓缓垂下眸子,她看向掌心的星星又看向桌子上的星星。
突然想起,两人刚见面时,他盯着图书馆那标牌看了许久,问她哪里听的这句话。
以及祝方方还书时,爽朗大嗓门道,那罐星星还摆在她床头柜时,时聿突变的脸色。
以及八竿子打不上关系他们却在那次之后频频见面。
祝方方告诉过她,她不知道时聿为什么会给她不需回报的善意。
这种没有目的的善良在商场上是罕见的,时聿在商圈交谈名气大,做事滴水不漏,不会无缘无故接近她。
所以祝方方嘱咐她留个心眼。
她小时候一头短发,心怀大义行侠仗义,性子风风火火,就算闯了祸,也有母亲收拾烂摊子。
所以,
他把她认成了祝方方。
又在玻璃破碎时发现真相,那些按捺的心意,终于迸发。
——“别看他温文尔雅,人畜无害,指不定是个狐狸。我想他不谈恋爱,只有三种可能。”
——“哪三个?”
——“第一,他眼光特别高。第二,他不喜欢女的。第三,他有一个无法忘记的白月光。你猜猜是哪一个?”
——“我猜——,第三个。”
——“那你觉得是谁呢?”
——“爱谁谁。”
.
祝枝棠出门去接时聿,在车库看到一个人。
他不知道从哪钻进来的,掂着个酒瓶晃荡,祝枝棠车子在夹缝,正好避开视线。
她上了车,看任国栋一辆一辆车走过去,似乎在认牌照。
祝枝棠开车驶离的时候,看到任国栋还在一辆一辆看。
时聿车子并不在,前几天孟宇开走了。
她最终收回眼神,但蹙着的眉头没落下来。
祝枝棠开到南江国际机场时,那眉间忧愁才散去些,她有保安处电话,刚才打了电话,这时应该处理好了。
别让时聿碰到才好。
她下车上步梯时,衣袖被人拽了下,抬头才看到陈灼。
陈灼儒雅淡笑:“好巧,来接人?”
“嗯。”祝枝棠也回着笑,“你也来接人。”
“不会是同一班吧。”
“你的是?”祝枝棠问。
“商学院洽谈和……”陈灼凉薄扯唇,“还真是。”
“和京大交流处是吧。”祝枝棠将他没说完的话补上,她敲了敲手机,“快到时间了,一起去吧。”
两人进去时,出站口站了不少人。
两人并排着,陈灼依然那副沉稳自洽:“你现在和时老师相熟不少。”
祝枝棠嘴唇勾起,眼睛瞥向他:“嗯,确实熟。”
周围人声涌动,隐约能听到呐喊。
祝枝棠将视线放在了出口。
人一个接一个出,直到一个黑色身影带着口罩和帽子出来时,祝枝棠表情才有所起伏。
他这打扮,知道的是劳累了一晚上,没收拾的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归国的明星。
“来了。”陈灼在她身旁低声一句,随而举手招呼。
祝枝棠才看到他身旁站了个身材发胖的男人,应该是同他一起去的同事,挥着手回应着陈灼。
祝枝棠见时聿摘下帽子看向她,那眼神不太温和。
陈灼身材高挑,站在人群中很难不被注意到,所以那位同事才一眼看到他。
所以,时聿才那副不太爽的表情。
时聿取了行李,过了闸道,大步流星朝祝枝棠走来,跟着他的人被甩在身后。
祝枝棠刚举起手要打招呼,紧接着落入一个踏实的胸膛里。
他脑袋埋在她颈窝里。
若在平常,周围人肯定要对他们行注目礼,但在机场却正常多了。
陈灼本还上扬着嘴角要客套几句,看到这幅场景将话憋了回去,与要接的人客套抱了下。
身旁的人还紧紧贴在一起。
他后知后觉,祝枝棠说那句熟的时候为何那副表情。
因为熟已经不能再定义两人的关系。
他虽然心里酸楚,但面上依旧淡淡笑着,与同行人交换眼神又心知肚明往外面走,没人去拉他俩。
人群渐远,祝枝棠无奈拍了拍他:“走了。”
时聿抬起头松开了她,那眼角狡黠一闪而过,仿佛刚才缠人的并不是他。
就这种人,将她吻到神志不清时,会睁着眼欣赏。
“累吗?有没有吃饭?要不要吃东西?”祝枝棠关切地问。
她看到时聿眼神从上到下慢慢滑落,最终落在她的唇上,然后垂下头。
祝枝棠往后退了步:“你不走,我先回去了。”
时聿眨了下眼,恢复清醒,昨天颠簸一晚上没睡觉,脑袋抽痛,只想回家躺在床上。
但偏偏祝枝棠在身边,考验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直起身子:“走。”
然后两步跟上祝枝棠,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