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最后的午餐突然变成了四个人,付清冉嘴角抽抽,看向逃避她的视线,置身之外的人。
但好在是时聿,还有他友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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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人道主义,祝枝棠将自己的小粉车借给付清冉开,她不得已开上了停在车库一年、已经一身灰尘的、祝之舟送的宾利。
临近过年,她回了富景。
只待在别墅,难免有摩擦。
正好趁此去郗区探林伯母。
车子停在那一道银杏树,落地的是一双黑色皮靴。
祝枝棠关上车门,听祝之舟一顿问:“离林伯母家还挺远的,停这里就可以吗?礼物带了吗?”
她垂眸不耐烦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祝之舟又一顿数落,车子才慢慢挪动。
她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大道,转身去了另一道。
郗区先前重新区域规划,拆迁新建,不知原先建设还有没有。
祝枝棠循着自己记忆找了许久,没找到一处熟悉的地方。
叹气回去时,路经一处狭窄小巷,青灰的墙壁上满是绿苔和斑驳的沉淀。
她驻足,缓缓走进其中,记忆似回到二十年前。
三两个孩子在此奔跑嬉戏,她慢慢走进,也是一种新奇又畏缩的心情。
一小女孩不小心撞到了她,那笑容纯粹烂漫,像是小猫落在桂花枝丛打滚。
祝枝棠每一步都带着记忆的味道。
墙壁还是青砖堆砌,痕迹被时光冲刷,淡化许多。
她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又重新迈开步子。
走出去,被隔绝的叫卖此刻叠夹在一起,鼓着她的耳膜。
一处没被铲平的旧小区在此条街上铺展开来,藏在浓密枝条下,鳞次栉比的高楼里。
她停在一处单元门口,凝视片刻,与记忆似乎吻合 ,提步上了楼梯。
顶层跳台铁架门生了锈,但是并未上锁,一推就开了。
她绕过地上碎物,慢慢抬起头,当时他应该站在这里,将刀从这里扔下去,扔在两栋楼的夹层缝隙。
祝枝棠刚要探头,身后突然嘎吱一响,一道风风火火老太音。
“哪家住户啊,怎么跑天台上来了?”
祝枝棠收回动作换上微笑:“来看看。”
“别看了,要关门了。”
祝枝棠怕误会,直接走过来,老太太锁着眯眼打量着她:“没见过你,以前是住在这里的吗?”
祝枝棠没承认也没否认下了一个台阶。
“我就走开一会儿,今天来了两个。”
祝枝棠猛然顿住:“有人来过?”
“嗯,算上你是第二个,那小伙子说以前住在这里。”
祝枝棠瞳孔怔大片刻,又重新凝聚视线:“什么人啊?”
“和你差不多,都不像住在这小巷子的人。”
祝枝棠下了楼,循着道路一直走,走到了郗区小学主干路上。
一个人靠在车上,皱眉将电话放在耳边。
祝枝棠手机屏幕亮起。
她划开:“喂?”
“跑哪去了?”
“在前面。”
她看到倚在车门上的林恺眼神探过来,眉头也逐渐平展,单手将手机挂断,迎面向她走过来,接过她肩膀上的包,有些意外:“你不是不喜欢背牌子包。”
“嗯,大嫂送的。”
林恺轻点头,拉开副驾驶车门:“上我车,一起回。”
祝枝棠脚步没动,目光却从林恺身上挪开了。
林恺见她神色凝重,直起身子去看身后,祝方方和某个男人一起进了馄饨店。
她笑容粲烂,那男人背影有些熟悉,在转身侧脸瞬间,林恺认出来,是时聿。
他抬眉瞧着祝枝棠,她眼波平平,声调依常:“走吧。”
林恺舔了下嘴角,迅速绕到驾驶,将座位上的礼物递给祝枝棠。
“我妈心心念念的珍珠项链,你当做礼物送她吧。”
祝枝棠看了他两秒:“不用。”
“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家都开心些。”林恺笑得温和,“放心,不是为了讨好你,是为了讨好我妈。”
祝枝棠又盯了他片刻,挤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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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棠的车被苏简拿去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她见到时,还以为换了个新车。
苏简对她客客气气,祝枝棠并不是找事的主,回得生硬但是会回。
往日平静的祝家别墅,今日非常热闹。
除夕晚宴不盛大,但是庄重,祝枝棠没出去凑热闹,推开窗瞧着祝子修在楼下花丛打转煲电话粥,男孩暧昧羞涩尽收眼底。
祝枝棠扬唇,好笑褪去,羡慕丝丝翻涌。
夜灯在整栋楼中亮起,祝枝棠才下了楼。
一桌子满满堂堂的奢华菜品,她如以往拉了个椅子坐在角落处。
与出来的祝谕对上了视线,紧接着熟悉的压迫随之而来:“坐这里。”
他敲了敲身旁的位置。
节日喧嚣掩盖往日隔阂,祝枝棠罕见乖巧坐在了他身旁。
一桌子怔愣片刻,都打起了圆场,两人是少有的沉默。
没有回嘴反抗,虽然不代表着和解,但也是巨大冰川出现了裂痕。
裂痕在碗碟碰撞、新年祝福以及后院烟花绽放时候越来越明显。
午夜十一点时刻,祝枝棠一身疲惫上了楼。
刚放下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划开。
嘶啦电流闪过。
“孟宇,我不太舒服。”
男音低沉无力,祝枝棠还没听清楚,电流猛得一断。
她一头雾水,反应过来迅速拨了回去,没人接。
只好拨通孟宇电话,响了好久才通。
“有什么事吗?”
“时聿打电话找你,他打错了,我打过去没人接。”
孟宇语气有些慌:“我在外地,他说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不太舒服。”
“不好意思祝小姐,你在南江府吗,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他,他平常生病不去医院。”孟宇道,“我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祝枝棠咬着嘴唇,瞥着窗外。
十二刻的烟花未绽放,但是远处烟火已经亮了大半个天幕。
此刻只有心脏敲击。
“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