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冉家人多,通勤时间长,再加上术后还没彻底恢复。
回家时间一延再延。
时聿接连几日都没看到祝枝棠的车,今天特意从另一个入口进。
那个角落,空了。
他觉得她应该回家了。
他不常去图书馆,自然也很难与祝枝棠碰到。
两人似乎断了联系。
晚上如往常一样开车回家,在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撕扯付清冉。
他急忙停车过去。
将那人拉开。
男人气急败坏,将手里的酒瓶扔在地上。
“哪来的野男人,付清冉新欢?”
酒瓶“砰”摔在地上,瞬间碎片四溅,液体飞射,付清冉吓得抖了下,随即嘶喊。
“李闯,你嘴巴放干净点!”
付清冉她前男友不知道从哪知道她在南江府。
还以为她榜上大款,嫉妒心发作,来找事。
付清冉如以往回家,没进门,就被在便利店时刻盯着的李闯堵住了。
时聿甩了甩手腕,嘴角一斜笑了下:“将这里的安保当摆设啊?”
没想到这人这么嚣张,李闯借着酒气,要撒酒疯,鬼祟扫了眼周围。
见门庭处有人掂着棍子出来,瞳孔微怔,声音抖了下:“你等着,你……你俩都等着!”
然后撒腿跑了。
跑得太快,险些摔倒,付清冉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当初怎么鬼迷心窍看上了他。
出神不到半分钟,付清冉将身上的衣服扯好,很快跑到时聿身旁,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时老师?”
“没事。”时聿将手指缩了缩。
他小拇指被碎片划了下,此刻生疼,但好在能忍。
“不好意思,我前男友。”付清冉很是抱歉地搓搓手,“当初分得不太体面,所以就……”
“不是小事,下次还来,你最好报警处理。”时聿眼波平淡。
“嗯,谢谢你啊。”
时聿转身离开,身后是保安与付清冉交涉的声音。
他脑袋嗡嗡的,才抬起手指,鲜艳的血珠已经从指腹滑到指尖。
将他的指盖染得通红。
他抽出口袋的纸巾,简单擦了下。
.
祝枝棠将钱退给了邓子寻。
邓子寻嘴还没张开。
祝枝棠抬眸盯着他:“不想另一张银行卡也被冻了,就收回去。”
邓子寻愣神片刻,眼睛弯了些:“你知道。”
“很难不知道。”
在富景住得这段时间,祝枝棠与她爸吵了不下八顿。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软肋,说的话毫不留情面。
最终邓雁凡看不下去,好说歹劝。
怕是真气到祝谕。
祝枝棠摆摆手回了南江府。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她也不是一个好女儿。
许久没见付清冉,她憋了许久的话突突往外冒。
最终定在,时聿帮忙赶前男友。
“时老师帅到惨绝人寰!”付清冉捧着下巴,眼睛冒着星星,绘声绘色描述,“他一把扯开李闯这个脏东西,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付清冉尖叫几声,按捺住小鹿乱撞。
“找男朋友就要找高的,真他妈有安全感。”
“你没事吧?”祝枝棠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捏了个她碗里的圣女果。
“当然没事啦。”付清冉还没从余韵中回味出来。
祝枝棠带着气息笑了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
然后向杂物间走去。
“你的画,我给你放你说的那个房间了。”付清冉跪坐在沙发上,探头,“你出去工作,还画画啊。”
“不是,是……”祝枝棠觉得有些棘嘴,还是垂眸道,“时聿画的。”
“啊?”付清冉碗差点甩出去,“他会画画?”
付清冉鞋都没穿,吭哧吭哧跑过去。
还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剪刀。
箱子打开时,两人都沉默了。
付清冉忍着笑意,后知后觉脚凉,颤颤巍巍回去,边走边安慰:“还不错。”
果然上天不会给他开很多窗的。
太完美的男人,真像在神坛上,难以触碰。
祝枝棠这时知道,那团玫红色是什么。
是一朵海棠花。
她是没看出来。
而是花的旁边,细长笔挺的字,很小但很雅致,要比花好看不少。
写着:海棠。
这人也是生怕自己认不出来。
祝枝棠翻开微信,在那个谢谢上,怎么也打不出相同的字。
十二月,图书馆热闹了起来。
英语四六级在即,考研考公也临近。
自习室扎满了人。
祝枝棠去博识楼教务处处理事情,一出来,才发现白色一片。
下雪了。
南江的雪纷纷扬扬,像掉落的羽毛,漫天盘旋。
不一会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来往人步履匆匆,有人戴上帽子,拉紧围巾,着急忙慌回着宿舍。
也有人肆无忌惮打闹。
祝枝棠轻呼一口气,白雾氤氲散开。
她没带伞,也没有帽子。
雪落在身上还好,就是怕那阴冷的风。
呼呼往衣服里钻。
祝枝棠定睛欣赏会儿,觉得没必要喊付清冉来接她。
她扯了扯领口的毛衣,又将外套抱紧些。
刚垂头,一把伞遮住了扫进来的雪花以及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