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啊,你说说上学这几年,是不是我勒紧裤腰带养你?”付清冉说得霸道。
祝枝棠毫不留情面地回怼:“我画画赚的钱都喂狗了?”
“这谁知道?”付清冉撇嘴装傻。
这时门被敲响了。
三人从小窗看到时聿时,面面相觑。
不过祝枝棠很快回转情绪,睫毛扇扇,有所回味。
“进来吧。”付清冉重新瘫回去,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时聿端着盆车厘子走了进来。
“朋友来了,带太多,就麻烦你们解决一下。”
付清冉盯着那红润光泽的果实,笑了笑:“好说。”
时聿将车厘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时老师有空吗?”祝枝棠喊住他。
对上时聿疑惑的眸子,她缓缓道出:“我姐姐说欠你的一顿饭,不能一直欠着。”
“就听祝女士安排吧。”
祝枝棠:“行,你看你和你朋友明晚有没有空?”
时聿颔首浅笑:“好,我问问他。”
时聿迎着目光出了门,没走到病房拨通了孟宇的电话。
“明晚空出时间,吃顿答谢宴。”
“时聿,你他妈……”
在孟宇口吐芬芳前,时聿将电话挂断了。
他从小窗看到面容戚戚的母亲,花白头发杂乱,瞳眸空洞看向窗外。
母亲精神不好时,连他也不愿意见。
手机震动了下。
是孟宇的微信消息:[时间地址发来。]
时聿:[未定。]
孟宇:[你是不是被什么上身了?]
时聿:[?]
时聿:[总要查清楚。]
时聿走后,罗希吃着蹭来的车厘子,直白无忌地感慨:“姐姐真幸福。”
付清冉憋着笑嘴歪着,瞧了坐在一旁的祝枝棠。
窗外阳光正好,映得她肤色白瓷,头发微垂在腰间,绸缎光泽,清冷美艳。
“我无福享受喽。”
两人对话并没有招惹祝枝棠的注意。
她望着萧瑟枝干上,一只麻雀支棱着翅膀飞去了远方。
.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市中心某高档酒店。
祝方方工作忙,祝枝棠自己开着小车摇摇晃晃跑到了约定地点。
路过前厅时,与酒店经理打了个照面。
南江不大,所有商业佼佼者都互相认识。
更不用说他们祝家还是这里的尊贵客户。
祝枝棠腹诽,她姐可真会省钱。
祝家千金不喜客套,经理只是点头微笑,并未有其他更逾矩的动作。
祝枝棠推门而入时,包厢已经坐了两个人。
东道主迟到,也是件稀罕的事。
某人旁边的人起身:“祝小姐太过破费了,本来合作就是你我互惠的事。”
“无妨。”祝枝棠扬起嘴角,“我堂姐刚处理好工作,在路上了。你们先点着。”
时聿直起身子,那清俊眉眼完全展现在灯光下:“祝老师有什么忌口吗?”
祝枝棠突然想起某日里自己的那句,不吃辣。
她压了下眼角看向时聿无起伏的眸子。
“没有。”
又继续道:“今日花费都是另一位祝女士买单,你们不必拘束。”
孟宇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最终定在祝枝棠身上。
那眼帘翻了翻,有不同于以往的欣赏。
虽然她身着朴素,但是在这偌大高雅的包厢却毫不怯场。
而且毫无好奇之色,从容平淡的女人冷疏,却勾起孟宇的好奇心。
祝枝棠趁着他们点单,划开手机给祝方方发信息。
[到哪了?]
那头很快回了:[在开车。]
应该是语音回复,祝枝棠没再打扰她。
祝方方创业初期,除了大伯给的资金,其他一无所有。
生意合作基本上是自己谈,工作忙已经成为常态。
服务员刚走,门却被叩响。
祝枝棠看到经理推门进来的时候,眉心跳了下。
经理躬了躬身:“听闻祝小姐在此用餐,老板让我特意送来一瓶红酒,礼薄不成敬意,还望不要介意。”
“放在这吧。”祝枝棠感受到身旁两人微诧神情,话语一转,“谢谢你老板的好意,也谢谢经理你了。”
“小事。”经理将红酒打开,放到了转盘上,出了门。
孟宇在时聿耳边念叨:“哈格兰红酒,十万多,这老板出手真阔绰。”
时聿侧头看了眼依旧情绪平平的祝枝棠。
祝枝棠多少了解些,所以她也有点发怵。
一个大学管理员是担待不起如此贵重的厚爱。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或许和其他一样,只是自认为通透轻飘飘道句。
哦——,被包养。
祝枝棠慢慢挪着转盘,停在两人处:“请便。”
服务员得到祝枝棠眼神应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孟宇碰了下时聿的杯子,抿了一口。
叹了口好酒。
似乎是捧场。
让祝枝棠意外的是。
两人没了话语。
包厢一时陷入寂静。
直到祝方方姗姗来迟。
祝枝棠注意到,时聿先站了起来,眉眼有些罕见的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