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柔声问付清冉:“怎么回事?”
付清冉本就委屈:“我在那闻其他香水,那女的不知道从哪挤过来,我绕她的时候,她没站稳,失手碰到了。”
祝枝棠大致了解,伸出手要打电话。
周遭多了些看热闹的人。
一不耐烦的女音从身后传来:“小静,怎么了,乱哄哄的。”
本嚣张跋扈的女人,立刻换上谄媚的姿态,越过三五个柜姐,走向沙发处。
那女人身着貂皮,带着浅粉色的墨镜,十分优雅靠在沙发上,只不过秀眉微皱诉着不满。
沙发上的女人摘下墨镜,眸子嫌弃瞥了一眼祝枝棠她们。
“别耽误我的时间。”
是命令的口吻。
服务员对这位重量级客户,自然不敢得罪,忙道歉:“不好意思这就处理,不影响您。”
服务员将她俩拉到角落,想私了。
时聿被祝子修拉走。
他侧头瞥了眼祝子修:“不去帮忙吗?”
祝子修知道祝枝棠什么意思,不在公众眼前揭开她的身份,自然更不想让时聿,工作同事知道,再生气,也只能打着马虎眼:“没事,她们能处理,我就不添乱了。”
那头碰巧来了一句。
“没钱来看什么香水,真是晦气!”
祝子修捏了捏木桌上叶子:“应该差不多了。”
香水确实不是付清冉亲手打的,是那位大客户的助理,服务员不想惹大客户不开心,自认倒霉,走出半步又撇着嘴上下扫了扫两人:“没钱就别到处蹭,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感恩戴德吧您,我们放你一马,还能颠倒黑白邀功,白白送你个大单子。”付清冉嗤然笑道。
柜员骂骂咧咧走了,但在回身后嘴角扬起,露出讨好的笑容。
吵嚷一散,祝子修凑过来,没了闲逛的乐趣:“我送你们回去吧。”
祝枝棠点点头,望向跟过来的时聿:“见笑了,时老师。”
虽然这么说,时聿却没从她深色上看出尴尬无奈,似乎并不在乎那种话。
也客气回复:“没有。”
四人在门口分别,时聿坐在驾驶位置,盯着那辆车疾驰的影子缩成一点,敲击的指尖攥紧了方向盘。
祝子修将付清冉送回家,又将祝枝棠送到学校取车。
祝枝棠划开手机,瞧了眼未读信息,那句问了好多次,让她有些厌烦的话,在此刻莫名有意思了几分。
当晚,南江唯一Lerjoff专卖店,店长亲自迎接了超级VIP客户。
祝枝棠面无表情,一点指尖。
那服务员吓得一哆嗦。
邓雁凡一袭雪色兔毛旗袍,叠着双腿,她沉着淡定的微笑,不紧不慢开口:“听我女儿说,你们的新品格外好闻。”
店长客气:“也是千金的品味好,是本店的荣幸。”
邓雁凡顺着祝枝棠指尖,望去,轻仰下巴:“就你,给我拿一瓶。”
那服务员嘴唇颤抖,小心翼翼的将香水递给她。
邓雁凡笑得明朗:“你说,我要是打碎,你会不会嫌我晦气呢?”
店长脸色一沉:“还不快点给祝小姐道歉!”
服务员颤颤巍巍道着歉,她咬着失去血色的唇,与白天的得意毫无关联。
祝枝棠摩挲下巴,哼笑一声:“现在知道道歉了,得罪的时候怎么不道?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今天遇到我不算意外。意外多着呢,不差今天。
凭你做事的本事,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收拾你。”
她觉得没趣,拿了一瓶包装好的,离开了。
邓雁凡会心笑,这孩子,就是容不得身边人受欺负。
“女士,你还需要什么吗?”店长微笑。
“雪月玫瑰,”她倒觉得这形容很像祝枝棠,“再给我包两瓶吧,我送人。”
后来周一上班,付清冉看到工位上有一瓶包装精致的香水,黏糊糊对祝枝棠撒娇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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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聿没有回家,来到郊区一所医院分部。
从医生口中了解,母亲的状况逐渐好转,但心里状况还难以评析,需要进一步治疗。
时聿将木盒子里的玉镯取出来,戴到她手腕上。
玉镯依旧晶莹剔透,而母亲容颜却被时光散去。
时母躺在床上呆呆看着时聿,两眼黯淡无光,对这世界似乎没有任何期望。
时聿握紧她的手,温柔轻声:“妈,我找到她了,等你病好出院,我带你瞧上一眼。”
时聿出了医院门口。
却意外看到远处,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怔了两秒,不自觉捏紧指腹。
祝枝棠痴情的“追求者”,正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刚从医院出来,走去他的豪车。
女孩与他年纪相仿,着装甜美活泼,打扮像个公主。
显然“追求者”与她是热恋期,两人黏黏糊糊,有说有笑,就连开个车门,都彰显着无限的暧昧。
时聿眸子一垂,不知道祝枝棠是否知道,自己追求者,追的不仅她一人。
如果是平时,他自然不关心。
但变成了他恩人的妹妹,似乎要管一管了。
时聿上车,眼神未从那俩人身上移走,但他俩的车并没有启动,显然在干一些不能开口的“龌龊事”。
怎么他前脚刚送完祝枝棠,后脚就恬不知耻来讨好另一个人?
时聿拧眉,手指在嘴唇上轻轻点动,最后实在忍不住,拨通了祝枝棠的电话。
那边有一阵嘈杂,几秒以后才听到祝枝棠微凉嗓音:“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