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焯道:“没跑掉吧?”
方芜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温焯一哂:“就凭你?能跑得过谁?”
方芜不置可否。
温焯又问:“被他抓住了之后呢?”
方芜尴尬的咳了声,嘟囔道:“其实根本没被抓,我扭头就跑,还没跑起来就被我脚边礼盒绊倒,又摔在了地上……”
温焯:“……”
方芜试图给自己找回点面子,连忙补充道:“当时太紧张了,我腿脚发软,能知道跑就不错了……”
温焯无奈一叹,“然后呢?”
方芜道:“我那时候都心如死灰了,想跑也跑不掉,就等死了。”
温焯却道:“他根本就没想杀你。”
方芜又诧异道:“你怎么又知道?”
温焯道:“他要真想杀你,之前在那个木匠家的时候你就没命了。”
“噢…也对哈!”
方芜说着突然笑了下又道:“你知道他后来说什么了吗?”
温焯道:“什么?”
方芜有些得意道:“他跟我说他为唐门的行为抱歉,希望我能原谅他。”
温焯:“???”
方芜回忆着又道:“不仅如此,他还说他去和林家沟通过了,林家不会再纠缠我了,雇主都不追究了,唐门的追杀令也就不算数了吧?”
听到这话,温焯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呸了一口:沟通?狗屁沟通!
他那是杀了林家满门,林家都死绝了,当然没人会纠缠了。
不过温焯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表面上还是没多说的,只道:“就这么三言两语你就跟他和解了?”
方芜口齿不清的嗯了声。
温焯挑眉看她,“嗯?”
方芜清了清嗓子,含糊其辞道:“那个,他都道歉了,我看也挺诚恳的,就…就想着算了呗,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
方芜说话磕磕巴巴,语气中透露着莫名的心虚,温焯真是不想怀疑都难,他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她道:“说实话!”
方芜也知道纸包不住火,抿了抿嘴,坦言道:“就…收了点补偿。”
温焯皱眉,“钱?”
方芜低着头点了两下。
温焯满脸无语,“给了你点钱你就以和为贵了?之前被虫子追着咬的时候都忘了?”
方芜摸了下鼻子,含混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补偿都收了,就算了。”
温焯都气笑了,无奈的看着这个见钱眼开的丫头,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啊?让你这么大度说算了就算了?”
“呵呵……”方芜尴尬的笑笑道:“…也没多少。”
温焯见她手捂着身上鼓鼓囊囊的小布包,试图不经意的往身后藏。
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抢过来,扒开一看,顿时傻眼了。
“我去!你…他可真行!”
还真不是温焯没见过世面,那小布包里塞的满满当当的竟然都不是银钱,而是纯金的小金饼。
连金子都打磨的圆滑精致,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那是极其富贵。
面对这一袋金饼,温焯都做不到视如粪土,更别说方芜这个财迷了。
他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只能是摇摇头表示无语了。
温焯默然须臾,又嘀咕道:“还是想不明白那小子为什么突然就不杀你了,按理说,你的小命挺好取的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方芜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道:“我的命才不好取呢,我可是逃过了唐门三轮追杀的人,这唐门自从成立以来,可就我这一个例外!”
温焯笑道:“哟,你还挺骄傲?”
方芜瞬间垮下脸,“倒也没有,可别再有下回了。”
两人谈话间,已然走到了客栈,温焯背着依旧醉酒昏睡的风黎迈进客栈。
方芜紧随其后,却不料刚进门,风黎猝不及防掉到了自己身上,她不想也知道是温焯撇给她的。
但过于突然,方芜都来不及反应,倒是险些摔倒,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她刚想痛斥温焯,抬眼看清了眼前局势,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温焯手里正夹住了几根银针,显然刚刚他推开风黎,是为了躲开突如其来的银针攻击。
此时他正抬头盯着某处,那眼神里充斥着可怖的戾气。
方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方珞正站在楼梯上边的拐角,居高临下的望着。
他眼神似寒冰刺骨,直面与温焯对视。
方芜左右看看这两人的眼神儿,不由得感觉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她想,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们俩已经大战几百个回合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凝住许久也未有人开口说话,导致方芜提着一个心忍不住惶恐。
倏忽,温焯夹住银针的手一挥,将那几个银针冲着方珞甩了回去。
方芜一惊,方珞倒是不闪不躲,伸手去接那甩过来的银针。
接自然是能接住的,不过方芜却看见他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似乎是被银针的冲击力给震慑到了。
可转瞬即逝,方芜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随后,方珞便转头回了房间,随着关门的啪嗒一声,这奇怪的氛围才结束。
方芜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依靠在方芜身上的风黎乱动了几下,似乎是歪头靠住的姿势保持太久待不住了——毕竟半倚半靠可没有在别人背上趴着舒服。
方芜生怕她胡乱动弹弄摔了自己,连忙拽住她。
温焯被两人推搡的动静扯回杂乱的思绪,不过也只是侧头看了看两人,便转身欲走。
方芜见他走了,急道:“你这就走了?那她呢?”
温焯头也没回,边往楼梯走边挥了下手道:“她就交给你接力了,你可以的!”
方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