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焯见状,上前胡扯道:“我们几个是巫师,你们不都是横死的嘛,说来听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也权当举手之劳了。”
听到这几个人是巫师,那些个鬼终于肯开口了。
只不过七嘴八舌的,几十个鬼的声音混杂,一个也听不清,倒是还挺吵。
“停停停,”风黎摆手道:“一个一个来,都说我听谁的啊?”
说罢,她指着旁边一看就是被勒死的妇女:“你,对,就你,你先说。”
妇女闻言飘近,摸摸脖子上的勒痕,眼泪吧嗒的喃喃道:“妾身汝南人氏,平日相夫教子,从未做过半点儿恶事,怎料遭遇这般飞来横祸……”
风黎打断她的含泪呢喃:“说重点,怎么死的?”
妇女摇摇头:“不知。”
风黎颇为无奈道:“你是被人勒死的你都不知道?”
妇女愕然:“法师果然厉害,一看便知我的死因,怪不得我死后常常伴有窒息感……”
风黎无语,实在太无语了,脖子上那么粗一圈勒痕,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被勒死的?
她叹了口气,又问:“既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被谁勒死的就更不知道了吧?”
妇女道:“不知,法师知道吗?”
风黎:???
她这反问可算是给风黎整愣了,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此时方珞上前一步继续问道:“可否说说你死时的具体过程?”
妇女皱着眉头回想:“我与平日一样去河边浣衣,洗的好好的,突然被绳子拽住了脖子,没机会回头看清何人所为,就咽了气。”
风黎有些听够了,估计这妇女也答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
她便抬手招呼个背后插着斧子的老头:“来,你说说,你这是怎么搞的?”
“老朽是个樵夫,砍柴卖柴为生,平日鲜少与人交道,更不曾与人结怨,可就在半月前树旁小憩时,被人拿我那砍柴斧给劈死了。”
“嚯,”温焯道:“睡觉时被砍死了,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自己被谁杀的呗?”
老头沉重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风黎不罢休,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不过回答都大同小异,不知道被谁所杀,却平白无故横死。
最后她扫视众鬼一番,拽出个年轻男子,此鬼表面看上去并无明显伤痕。
风黎奇道:“你又怎么死的?”
“小生亦是被人所杀。”
年轻男子说罢,低头取下束发冠,一根细长的铁杵,直接穿透了他的头颅,残忍果断一击致命。
众人唏嘘,凶手真是毫无人性!
“那你手腕是如何伤的?”
众人都只顾着看年轻男子头上的铁杵,只有方珞注意到他抬手取发冠时,手腕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年轻男子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陷入迷茫的沉思,看他的疑惑的样子,像是自己都不明白这伤是怎么来的。
此时,躲在方珞背后一直偷偷瞄着情况的方芜惊呼道:“那个小女孩儿手上也有!”
众人顺着方芜的视线看去,鬼群中有一懵懂孩童,双手正揪着旁边老鬼的衣衫,刚好露出手腕来,刀口就这样明晃晃的映在众人目光里。
温焯与风黎对了个视线,纷纷查看身边其他鬼的手腕。果不其然,在场所有鬼手腕上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众鬼纷纷表示,生前并没有此伤,也就是说全部都是死后被人割开手腕的。
温焯半眯着眼睛分析道:“看来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风黎朝众鬼问:“你们有谁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吗?”
众鬼齐刷刷摇头表示不知。
风黎又问:“那有谁看见了凶手的模样?”
众鬼又齐刷刷摇头表示不知。
风黎皱着眉:“既然已经将人杀死了,为什么还要割手腕?”
“要么就是杀人留痕,要么就是……”温焯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挂着些许凝重。
风黎追问道:“就是什么?”
没等温焯开口,方珞先回道:“杀人取血。”
风黎回过头看方珞:“你是说那个凶手杀人是为了取活人鲜血?”
风黎本来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审判的事,不想在其他无谓的事情上耽误时间。
但好巧不巧这些死者都来自汝南镇,而他们要去的方向也是汝南镇。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总不能是巧合吧?
风黎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放心,我们定会为大家寻到凶手,好让各位死的瞑目。”
她说这些话当然不是真的要好心帮忙,而是为接下来的话做了铺垫。
“不过,我们初来此地,实在摸不清这山路,兜兜绕绕许久了,哪位能带路下山?”
众鬼踊跃帮忙,纷纷愿意带路。
但四人只单单留下了那位青年男子,其他鬼都被他们打发了去。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方芜害怕。
哪怕这些鬼都没有恶意,方芜依然忍不住害怕。毕竟个个身负死伤,血腥凄惨,唯有这个青年男子看上去正常些。
四人有了鬼的带路,道路比他们之前盲走要畅通多了。
与那青年男子模样的鬼道别后,他们便直奔了凶杀连连的汝南镇。由于夜已深,汝南镇的街道上空空如也,晚风透着凉意,万籁俱寂。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寂静。
四人循声而去,拐进街角深处时,见一少年瘫倒在地。
不过他们来晚了一步,那人已被爆头致死,方才那声惨叫便是他死前最后的哀嚎。
想来是他们来的突然,凶手还未来得及割腕取血便匆匆离开。
众人气氛凝重,毕竟能在方珞和温焯眼下逃走的人,一定不能是个普通人。
正在四人一筹莫展之际,右上方墙上瓦片微响。
众人警觉,温焯率先翻上墙,随后便是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风黎紧随温焯也追了过去,而方珞则是看了眼方芜后,选择在原地不动。
方芜见状问道:“哥,你不去吗?”
“若是他俩都没能追上,我去了也于事无补。”
说罢,方珞轻轻用手阖上了死者瞪大的眼睛,整理了死者凌乱的衣衫,待将其拖至一旁靠墙,他才带着方芜一起起身去寻风黎他们。
更阑人静,鸦雀无声。
几人踩踏瓦片的脚步声便显得异常清晰,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仅凭声响只能是漫无休止的追逐。
风黎与温焯默契十足,交换个眼神打算夹击包抄凶手。
只不过俩人才刚分开没多久,便听到对方那边响起一声极其刺耳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