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黎嘴里嚼着面催促道:“待会该凉了,快吃吧,可好吃了。”
温焯将信将疑的往嘴里送了口面,刚嚼两下脸色就瞬间变的铁青。
他五官扭曲着对风黎吼道:“你竟然骗我!呕……”
风黎得逞的哈哈大笑,随后把手里那碗东西推得远远的,对方芜道:“行了,仁至义尽了,我也吃饱了。”
方芜伸着脖子看了看风黎面前的碗,确实吃的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行,饱了就行。”
她说完从自己小布包里拿出来个精致的小白瓶,递到温焯面前。
温焯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躲,警惕道:“这又是什么?”
“内伤内服,外伤外敷。”
方芜有些别扭的解释道:“今天是我拖累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个药很管用的,你记得涂。”
温焯:“……”
他平时嚣张惯了,打打杀杀丝毫不惧,受伤流血也不放在眼里,因为强者总是无懈可击的。
这也就导致人们总觉得强者不需要关怀,要不是方芜突然提醒他的伤,也许他自己都不会太在意。
毕竟这种皮外伤不用多久就会好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温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便只是十分不自在的接过那小白瓶,哼了句:“算你有良心。”
接着,他竟然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把那碗毒面吃了个精光。
风黎看着温焯三两下就吃光了那碗恐怖的面,不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勇士啊!”
此时的方珞作为全程旁观者,已经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自己的面。
方芜像一个监察员,看他们几个的碗里都几乎吃完了,微微一笑表示非常满意。
“对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众人道:“你们要不要喝汤?锅里还……”
话音未落,桌子旁的三人像是掀起了一阵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现场。
方芜:……
翌日烈阳高升,四人才将将要出发——还是风黎一再催促的。
毕竟之前说好解决完这事儿,就跟着风黎的路线走,她早就急不可耐的想继续审判之路了。
叶老伯得知他们要去正南方向,便建议他们四个走水路,因此他还特意给四人订了条小船方便出行。
方芜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欣然接受了叶老伯找的船。
而那把姜氏古剑则被她背在身后,毕竟一直飘在空中容易吓到不知情的路人。
那剑倒是也十分听她的话,任由她怎么摆布。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此时的风黎可一点也不开心,她毕竟是只鲤鱼,水里赶路还得坐船,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还有……这破船也太慢了吧!
风黎感觉他们已经坐了大半天了,这船还在一个地方飘着,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船根本没动。
四人若有似无的在江水上飘啊飘。
水流很慢,风也很轻,太阳却在这慢慢中坠了下来,天边的几朵白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成了斑斓的晚霞,悄悄地布满了整片天空。
江中美景尽收眼底,何等的安逸,风黎的情绪却与之完全相反。
过慢的行船速度令她烦躁到了极点,她再次忍不住问船夫道:“船家,还有多久靠岸?”
行船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胡子已经花白,背有些佝偻还带着个大斗笠。
可能年纪大了会有些耳背,他像是没听清风黎说什么,微微侧过些头,沙哑着嗓子问道:“年轻人,你说什么?”
风黎加大了音量,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说,还有,多久,靠岸?”
船夫道:“快了快了!莫急!”
风黎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已经是她问的第五遍了,每次船夫都说快了,然而根本看不见岸边的影子。
极度无奈下,风黎开始扶额放空,陷入新的一番心理挣扎。
弃船游走还是继续飘着,这是个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
风黎无疑是想弃船的,温焯因为有契约绑定,所以不用思考他的选择。
只是这方氏兄妹着实麻烦,打不过又不听话,横竖就是个大麻烦。
有什么办法能让风黎弃船后,他们兄妹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追上来呢?
嗯…这真是个得好好思考的问题。
直到江面起风,船身猝不及防的晃动了下,风黎乱七八糟的思绪才堪堪回过神儿。
天地可鉴,船只是轻微的小晃了下,所有人都没反应,而风黎却半个身子倾倒在对面,好巧不巧就扑进方珞怀里。
被撞到的人明显身子一怔,僵住了。
“这都能摔?”温焯无语道:“你咋不直接翻江里去呢?”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眼疾手快的捞起风黎回归原位。
风黎没理会温焯,而是突然语重心长对方珞和方芜道:“我决定了,咱们兵分两路,我先上岸探路,然后你们坐船到南岸跟我汇合。”
温焯:?
方芜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不可置信的问风黎:“你要先走?”
风黎点点头回给她个微笑,不等她接下来的反应,趁着船家不注意,转身就跳入了江中。
“岸上见!先走一步!”
起初温焯只觉得风黎在胡扯,直到她真的跳船了,还越游越远几近消失在视线里。
温焯愕然道:“我去!真走啊?”
他诧异完也跳入江水,并对剩下俩人摆了摆手道:“那我也得走了!回见!”
方芜:“……”
直到俩人彻底游远,方芜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满脸懵的转头问方珞道:“真走了?我以为她随便说说呢……”
方珞这会儿身子还是僵住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叫人看不出情绪。
方芜对此却是毫无察觉,径自琢磨了下,然后说:“哥,这是不是甩了他们的大好的机会?要不…咱们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