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苏爷爷和苏奶奶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久，苏爷爷疑惑道：“阿衡怎么突然问我们这些话，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将耳边听到的谣言告诉我们。要不然当年那几个小崽子欺负她的事，她将我们都瞒的严严实实的。”

反应过来拍大腿：“哎呦，是不是苏裴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起疑了？”

苏奶奶靠在苏爷爷的肩膀上拍拍他的手臂

“见山，这丫头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苏爷爷吐了一口气握住苏奶奶的手

“我也觉得是，每一回她冲着我笑，我这心里呀，说不出的酸涩。之前多活泼乐观的孩子，现在看着只叫人心疼。”

“我在她病房的洗手间里，发现了好几根白头发，这还只是我们看到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呢？她将无数的白发隐藏在黑发之中，收敛的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看，我这心啊，揪成一团。”苏奶奶声音渐低，炉火烧的旺，将眼泪蒸发了。

苏爷爷望着炉火旁果篮里的金黄，轻轻拍打苏奶奶的手缓缓开口

“你放宽心，我们守着她，她舍不得走远了。这世间的万般皆是要好好走过一遭的，给予她我们所有的鼓励和支持，给她多些力量她能感受的到。”

孩子，不要怕，柑橘是甜的。

时间的站台，送行人买好了橘子，目送着远去的人带上橘子渐行渐远。心里知道橘子是甜的，想起游人吃的开心送行人就会笑，那是这趟旅行的人赠予路途的礼物。

——

翌日一早，苏芷衡破天荒的准备出门。顾瑜瑾想陪她一起被她冷着脸拒绝了，只好偷偷的跟着她。

也不知是他的演技太拙劣了还是她太过敏锐，苏芷衡总是会准确的发现他跟着自己

“你们公司不用上班的吗？”

“我刚好是老板，可以有一些特权。”

“你再有特权也不能跟着我啊？公民是有自由权的，怎么，法典颁布的时候没通知你？”

苏芷衡一着急就有些阴阳怪气，顾瑜瑾很久没有看到她气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不忘调侃：“苏医生博学多识，我一定好好学习。”

苏芷衡看他的架势是不打算放弃了，只能折中和他商量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她借口的可信度几乎为零

“嗯哼，然后呢？”顾瑜瑾死皮赖脸

苏芷衡没了办法妥协：“你要是想跟着去也可以，但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你需要回避。”

“没问题。”

“还有，你不可以找人去调查他。你要是不答应，今天这门我也就不出了。”

要不是时间太紧，苏芷衡会再找机会单独见于北，不让他掺和这摊浑水。苏芷衡无法说服顾瑜瑾离开，这是目前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顾瑜瑾左手伸出五指，用大拇指指腹压住食指的指端，其余三指舒展，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苏芷衡和于北相约在一家茶馆相见。

嘱咐好顾瑜瑾在隔壁包厢等着，苏芷衡径直打开了隔壁包厢的门。

苏芷衡推门时透过门缝顾瑜瑾看见了苏芷衡口中的朋友——于北。

年纪似乎比他们要大上一轮，面部线条流畅，两眼似古井深邃富有故事感，黑眼圈明显，一看就是经常熬夜加班的中流砥柱，甚至他还带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见苏芷衡进来的时候他很自然的站起身鞠躬轻笑。

顾瑜瑾还想看的多一些门缝的空隙已经消失于宏观世界。

不知道是茶馆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还是两人根本没有说话，顾瑜瑾耳朵都快贴到墙上了，一点隔壁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茶包厢里间，于北见到苏芷衡之后，简单问了好，拉开背包将一沓资料递给了她

“这些是苏小姐委托我收集的部分资料，里面较为详细的记录了七年前撞伤林毅直并且蓄意将你们绑架一伙人的具体资料。”

苏芷衡接过资料却没有立刻翻开，继续问出心底的疑惑

“之前我委托您调查陈氏，林氏，李氏三家企业在当年的具体利益往来的情况呢？”

“按照你给的线索我查出了这些。”

说着于北将另一沓资料放到了桌面上

“当年李氏一家独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市场的半壁江山，一时风头无两。之后李氏的经营产品屡爆丑闻，老百姓进口的东西安全问题自是不敢含糊，李氏召回了发行的产品企业被下令整改。此时林氏找上了李君言——李氏当时的董事长寻求合作，李氏急于脱困接受了林氏的投资。在此期间，李氏和林氏的合作进行的一直都很顺利。后来有一个重要的项目举行招标会，两家主要的竞争企业是李氏和陈氏，李氏等着这个项目重回巅峰，而陈氏也需要这个项目来扩大自己的企业经营。两家为此私下动用了不少的人脉，这在当年行业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苏芷衡：“林氏没有其它的动作吗？”

于北摇头：“没有，林氏没有参与招标，但按照林氏和李氏的合作关系，外界一直以为林氏支持李氏中标。”

闻言，苏芷衡咯噔，心沉了一下：“你是说‘外界以为’，你是查到什么了吗？”

于北翻开桌面的资料指着一份合同说

“事实上，林氏的经营状况并不好，林间风为了填补亏空曾寻求过陈启的注资，他们私底下签署过一份协议。”

苏芷衡拿过合同认真阅读起来，林间风将自身的股份转让给了陈启，合同的落款时间是李氏风头正盛之时，这局棋远比苏芷衡想象中布的还要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