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苏芷衡想起自己出来时用的借口，以后肯定会被爷爷奶奶发现今日说谎了，难免又跟着操心。苏芷衡停下了回去的脚步，顾瑜瑾也跟着停下问道：“怎么，是想去沈南晞家吗？”

“你怎么知道？”苏芷衡抬头有些惊讶

“不难猜，你们两家关系好，日后问起来很容易穿帮，而且你今天拒绝和苏爷爷一起来的时候太生硬了。很难让人不怀疑。”

“你反倒是说的准。”

“那我们走吧！我还挺期待沈南晞的爷爷是什么样子的。”

拐过一条小巷沿着石板路继续往前走不过二百米就到沈家了。

沈家是中医世家，祖屋的堂屋的右侧是坐诊看病的诊室，巨大的中药柜就摆放在堂屋左侧，相隔开来。针灸，艾灸，推拿一整套工具都放在诊疗室里的医柜里。

沈爷爷有自己的看病的规矩，每个病人看的时间都有自己的把握，一天接诊的人数决不能太多。当然也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客人不远万里而来又着急，沈爷爷会破例先接待诊疗。

两个人到的时候，有两位病人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排队。

院子中间放了一个日晷，日光照在上面，晷针的影子正好指向午初十一点，沈爷爷的规矩十一点半休息，下午准时2点看诊。

“我们在院子里等一会吧，沈爷爷还在看病。”

“好”

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葡萄架，现今时节只枯留藤蔓在树架上。圆墩的石板凳，石桌摆在葡萄架围城的亭子里。

院子里没有高大的树，怕遮挡住日晷，不好看时间。空地上栽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放了几口大水缸，里头残留些枯荷。苏芷衡见顾瑜瑾好奇便解释

“这些花草都是奶奶精心移栽过来的，奶奶说

‘看见花儿盛开的好，病人看见心里也高兴些’

沈爷爷家闲置的水缸也都装满淤泥栽种了荷花，增添生气。平时沈爷爷忙着问诊没有空闲照料，爷爷奶奶隔三差五经常过来照看。”

“暮年有好友实在难得，他们的感情真好。”

等了大约一刻钟，最后一个病人也出来。两人起身走入厅堂，沈爷爷站起来伸伸腰。抬头一看苏芷衡来了，喜不自胜。

“阿衡什么时候回来啦！”

“放假回来待几天，来看看沈爷爷。”

沈爷爷拉着苏芷衡：“还是孙女心疼人，知道想着爷爷，你南晞哥哥呢？没回来。”

“他太忙了，爷爷知道的，他要是放假一准和我一起回来了。这位是顾瑜瑾，我和南晞哥的朋友，来小镇玩几天。”

顾瑜瑾微微鞠躬颔首：“爷爷好。”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还没吃饭吧，走，今天在爷爷家吃。”

苏芷衡：“爷爷，我现在会做菜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沈爷爷乐开了花：“好，今天爷爷吃现成的，你做给爷爷吃。”

说着说着沈爷爷突然面色一沉，变得严肃

“衡丫头，眼睛怎么是肿的，你这脉跳的也乱。”

苏芷衡连忙抽回了沈爷爷握住的手：“没事，爷爷，我去做饭。”

沈爷爷一把拉住她沉下声：“吃饭先不急，你过来，我好好脉脉。”

苏芷衡每次生病都害怕沈爷爷，沈爷爷脉一号心里大致就什么都知道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苏芷衡苦着脸坐下，把手腕搭在脉枕上，沈爷爷伸出三只手指搭脉。

“别紧张，放松。我不告诉你爷爷奶奶。”

听了这句话苏芷衡的心定了定，又瞅瞅站在他身旁的顾瑜瑾眼神示意他去外面等，顾瑜瑾装作没看见，站着不动。

沈老中医：“别紧张乱动，你的手是抖的。”

苏芷衡不再乱动，认命坐好，不敢和沈爷爷对视，一直侧身坐。

换手搭之后，沈爷爷的眉头皱的更深，苏芷衡看见心里更加没有底只能尬笑

“爷爷，号好了吧。”

沈爷爷看她一眼手一抬，把脉枕收起来询问

“吃药还是扎针。”

苏芷衡心里一阵哀嚎，逃不过，辩解道

“爷爷我有吃西药。”

沈爷爷：“那就扎针，自己去躺好，扎督脉，手足厥阴、手少阴经穴。”

“我都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去躺好，不听话，我之前说的话也做不得数了。”

威胁相当奏效，苏芷衡怕爷爷奶奶知道，配合的移步躺好。

沈爷爷又转过头看向顾瑜瑾：“小顾啊，你在外面坐一会，渴了自己倒水喝，我这需要点时间。”

顾瑜瑾点头，又看了苏芷衡一脸紧绷的表情，应道：“好”拿把椅子坐在外面守着。

房间里，沈爷爷打开了针包，挑选好针，找准穴位一捻一放，已经扎好了。苏芷衡只感到一阵酸，麻，涨。

不过二十分钟，沈爷爷取出针，将针清洗干净放入针包。苏芷衡慢慢坐起来，感觉胸口的气顺畅不少，人更加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