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流垂眸,认真感受一番,终于点了点头。
扶西朝怀信重重作揖:“鲛珠不愧是珍宝!”言罢她手上不停,认真地投入工作。
一颗、两颗、五颗、十颗......
伴随着怀信带着些怒气的笑声渐渐弱下去,到二十四颗了。
忽然有一双手擒住了扶西的“不辞辛劳”的手腕,他声音压得低,从咬字中可窥见几分羞愧:“先停下。”
扶西心头一喜,忙不迭转过头去,眼看着献流头上的草芽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头顶:“太好了,你恢复了!”她一把扔掉手里的羽毛,颇为欣慰地朝献流亮出手掌。
献流望着她掌心越来越清晰的纹路,他唇角微微勾起,然后也抬起了自己的手,不想还未及与扶西击掌,她的手掌反而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额头上。
清脆的响声过后,献流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终于分出注意来看向地上已经生无可恋,咬牙切齿的怀信。
他出言致歉:“抱歉,我们方才并非……”
可刚才确实是有意的,这要怎么圆?
献流顿在那里,想了想立刻蹲下去给怀信松绑。
解脱的那一刻,怀信唇角歪歪,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关节,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多谢你了。”几个字挤在齿间,几乎被咬碎。
献流自知理亏,俊美容颜上不复方才的懵懂,很是稳重妥帖,说话也不疾不徐:“此番是我行事不妥,待日后归,归家,定以十倍相还。”
“哦,是吗?”
冠冕堂皇,怀信望着旁边面色喜悦的扶西,只觉得二人狼狈为奸,强取强拿,又来这里演好人,讨厌得很。
可他向来敏锐,眸光飞来飞去,终于在两人之间发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端倪。
“山君。”怀信不再理会献流,转头朝扶西走去,花里胡哨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他装样信手拈来:“我才不要这男人还我,以后你还给我不就好了。”
献流闻言,眉头拧起。
扶西不明所以,扁了扁嘴:“怎么还要还啊,方才不是你说要多少给多少吗?转头就不认……”
怀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唇角弯弯,离扶西愈发近了:“那是,是我忘了,只要是山君要的,通天劈海我也取来。”
扶西乐呵呵地摆手:“哪有那么严重,你再痛快哭几场,掉出来的鲛珠都归我就好了。”
“好啊。”他走得更近,眸光之中隐隐有蓝色的波纹跳跃。
扶西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怎么回事?
“扶西!”
好像有人叫她。
“别看他的眼睛。”
别看,别看什么来着……
面前的人嘴唇启阖,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扶西按住痛得生疼的脑袋,摇了摇头。
心头欲念骤起!
她莫名的……
饿了??
面前一切晃晃悠悠的,隐隐可见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许多的烧鱼在天上飞,这其中还有一只开开合合的小扇贝。
香喷喷的,她这就来尝尝。
她凑过去,那扇贝却以极快的速度飞朝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飞得更高,长得更大更好看的扇贝。
奇怪,不是熟了,怎么又会飞,又会躲的,她要抓过来,烤熟才好。
一双胡乱飞舞的手终于抓到了那扇贝,她紧紧箍着,踮起脚,抬嘴就吃。
温热,柔软,似乎还受了惊吓。
扶西心头发笑,今天这扇贝她一定要吃到嘴里,于是她慢条斯理地用舌头撬开外壳,吮到里头鲜美的贝肉。
不想还不等叼到嘴里,又跑了!
她气急败坏,愈发努力,果不其然,在她攻势之下,这扇贝似乎是僵住了,亦或是死了,一动不动地等她享用。
扶西心头满意,于是重重咬下。
“呃——”
一声低沉的痛呼传入耳中,扶西动作顿住,开始缓慢地思考起来。
扇贝是这么叫的吗?
眼前的山珍海味缓缓退去,面前那个一开一合的活泼扇贝也渐渐消失,她只看得见张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
至于为什么看不清,似乎是因为离得太近了……
她迟钝地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山君——刀下留……”
程衣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扶西感到周遭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等一下,嘴巴里好像躺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