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办了,等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先顶着,我回来搬救兵。”
你确定这山里还有救兵可搬?
是那只老熊,还是那两只小猴?
献流无法反驳她,如今这具身体就像是扶西一样,她说什么是什么,他根本控制不了。
抬起手掌,献流凝视着掌心的纹路陷入了深思,昨日干活的空档里,他在海边看了一眼,这是一副陌生的容貌,和他有几分相似。
想来是当时为保性命无虞,触发了某种仙术,可在他记忆里,自己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如今修为尽失,受制于人,也无法同天界取得联系,之前贸然亮出身份,实在是考虑欠妥,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走在扶西身后,他忽然想起,自己胸口上好像有道伤,这女人,前段时间,好像想杀他来着!
他抬手捂住胸口,竟莫名觉得已经愈合的伤疤有点疼。
“快跟上啊。”扶西见他迟迟不来,回头催促,“都赖你,不然我掐朵云来,一会儿就到了。”
说来也怪,扶西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平日里,安阳那个老家伙早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冷嘲热讽了,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
该不会和自己一样,也快死了吧。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落地安阳山中,各处生机勃勃,并无不妥。只是在她踏入安阳老头洞府外围时荡起了一圈光波。
自上次闹翻以后,她快一百多年没来过这里了,变化虽不说天翻地覆,倒也叫她有些紧张。
该不会从哪里飞来一把剑,把她捅个对穿吧。
想到这里,她把男人拉过来,扶着他的双臂缩在他背后,探头探脑地一边观察,一边前进。
没有暗箭,只有几十只哗啦啦飞起来的鹦鹉,绕着他们不停盘旋。
扶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十分警觉。
献流感受着手臂上的温热,颇有些不大适应,本想把人给扒下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臭不要脸的来了!”
“臭不要脸的来了!”
“臭不要脸的来了!”
“来了!”
两人耳边炸开一阵阵的鹦鹉声音,尖锐中带着嘶哑,同安阳老头的声音差不了多少,重叠交错的语气炸人耳朵,听得扶西的嘴角渐渐拉了下去。
片刻之后,大门露出个缝,一个白胡子老头面无表情地探出头来。
“扶西?你还敢来?”老头冷哼一声,而后用力把拐棍往门上一戳,厚重的木门砰的一声砸向两边,气势滔天。
扶西本想往后退两步,谁想那门又弹了回来。
“看我不弄死……”
“老头,你最好小……”
“砰——”
安阳一句话没吐完,脑壳就受了重重一击,往后倒去,木门咯吱咯吱地响着,他人却没了声息。
“小,小心点?”
扶西戳了戳献流后背,把他往前推:“快去看看。”
两人来到门后,只见安阳脑门肿成了寿星模样,又红又大,嘴里还缺了两颗牙,都这个时候了,还颤颤巍巍地抬着拐棍往扶西头上来了两下。
“老头儿你不识好人心。”扶西抗议。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言罢他又从嘴里吐出半颗牙来。
扶西叹口气,同献流一人搂肩,一人抬脚,将他运回了房里。
等待安阳苏醒的间隙里,扶西绕着献流走了两步,思忖了一会儿,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衣襟。
献流被她看得有些脸热,一双手慢慢地攀上自己的衣襟,按得紧了一些。
扶西才不管,用两个手指捏着他的衣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扒掉了他的衣裳。
忽然暴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献流不可思议地望向扶西,短短片刻,脑海里交错闪过许多的念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扶西打量了一眼,认可地点点头:“看着还算壮实,等会儿拿出点气势来!”她抬起手臂,微笑着也拍了拍自己的皮肉。
“这,这不合适,我……”
“你将衣裳系在腰上,等会儿站在我身后,我同老头讲话的时候,你给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原来是这样。
献流莫名松了口气。
说时迟那是快,安阳咳嗽了两声,幽幽醒转。
“安阳,我有事跟你商量。”扶西语气冰冷,面无表情。
“滚。”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别把眼睛睁那么大,我替你眼疼。”
“衣服穿起来吧。”
扶西笑得有些僵硬:“哈哈,安阳你精神头不错啊。”她扶着榻边站起来,绕到窗边又绕回来。
手指不停地点着床头:“对,对了,怎么没看见你儿子啊,哈哈。”
安阳皱起眉:“你还敢提他?”他用拐棍指了指正在将手臂套进袖子里的献流,“你这不是有新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