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再没什么前程可言。

谁都好奇沐雪尘为何要这样做，行如此之事。

从薛欣初来雪川宗，沐雪尘便不动声色打量她，悄悄看着，就像两人是异父异母兄妹。如果那时沐流云与薛瑶结为道侣，那么沐雪尘便会姓薛，会彻底抛弃沐这个姓氏，再不会沾染这半点污秽。

如果那样，根本不会有薛欣。

初时他见薛欣父母双亡，门派凋零，也还罢了。可当他看到薛欣能突破玉液境，能离开雪川宗开府另居，便再也坐不住了。

薛欣人生充满了希望，可这原本应该是他的人生。如果当初沐流云没有留恋魔修，顺利跟薛瑶结为道侣，那么姓薛的应该是自己。

他宁愿将薛欣给毁了。

一夕之间从高处坠落，薛欣陷入泥泽，而他亦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某种趣味也得到了满足。

乃至于之后他那么对黎皎皎，大约也是同样癖好。

想看着光芒万丈的存在坠落，陷入泥潭之中苦苦挣扎，见不得丝毫的光亮。

洞府之中，沐雪尘手指发颤划着洞璧，手指头已是鲜血淋漓。

他隐约知晓一些旧事，当初沐流云引来兽潮，害死薛瑶夫妇，趁势毁了凝羽派，当然沐流云自己也折在兽潮之中。

哪怕沐雪尘并不姓沐，可似乎与其父如出一辙，见不得人好，总是将自己得不到的毁了去。

就如祖先传下来的秽血，一直在沐氏血脉里苏醒，充斥着背叛与嫉妒。

他阴恻恻说说：“小叶村出事前，薛欣大约也知晓了什么了，对我已有些怀疑。只是顾及你的感受，还未对你说。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倒不如死了才好。”

“皎皎，我也是不得不为！”

“不过她临死之前，倒真以为我一心好好待你，故也没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使你仍将我视为知交好友。到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黎皎皎再忍不住，手中非墨向着眼前身影挥去。

她一剑威力已经远远超过玉液境，伴随劫花消融，黎皎皎修为已渐有半仙之境威势。

剑气流转间，仿佛整峰都笼罩于黎皎皎剑意之下，哪怕是一花一木，都在黎皎皎识海控制之下。

不过这道魔影也不过是沐雪尘的替身。

眼前黑影被剑气所创，生出裂痕，却犹自传出平静无波声音。

“相识一场，皎皎，我也想教你一些道理。”

“第一，不要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人见人爱。”

伴随这样言语，裂痕处亦开始寸寸碎裂。

“第二，不是什么人都能感化成为朋友。”

那道身影四分五裂，却不见半点血肉。

“第三，对于敌人，那便要足够狠绝消灭对方，绝不能有丝毫容情。”

嘲讽够了后，那道身影已化为烟尘，消融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