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海下意识和定水对视一眼，面色如常的对梁嘉驹点了下头，说：“那行，你自己注意点。我和定水去厂子那边看一下。”

定水的车和梁嘉驹朝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去。

之前，梁嘉驹一直以为制冰就像姜小海表现出来的那样，会化学，有原料，就能做出来。直到姜迎紫说出“宋康的方子除了他的厨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句话的时候，梁嘉驹脑子里像突然被打破了一层迷蒙的罩子一般，如梦初醒。但是为了谈成生意，他只能把所有的疑问暂时压下，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姜小海的反应，继续装作云淡风轻。

在林叔那里的时候，定水给他的反馈就一直提及宋康这个人。他问定水，宋康是谁，定水说是粤东之前做冰比较好的一个大佬。姜小海把冰给姜迎紫也在说这是根据宋康的方子改良的。

梁嘉驹迅速回忆了一遍从他接姜小海出狱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忽然意识到他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姜小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一直忽略了一个总是被提起的人——宋康，还顺理成章的忽略了姜小海和宋康之间的联系。

姜迎紫问小马哥是怎么拿到宋康的配方，小马哥不是他，真正的小马哥是姜小海，所以，姜小海是怎么拿到的配方？梁嘉驹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姜小海变成现在这样，一定和宋康有关。

梁嘉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了，是老猜。听声音，应该是刚从温柔乡里睡醒。

梁嘉驹问：“猜哥，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宋康的人？应该是粤东人。”

老猜在那边嗤笑一下，说：“怎么，要做冰啊？宋康谁不认识，93年沿海联合缉毒案的大毒枭嘛。”

“那会儿我在国外，不清楚，猜哥你能跟我说说吗？”

“哦，我忘了当时你不在国内。不对啊，你突然要了解他干嘛？你小子不会真要干票大的吧？”

梁嘉驹好脾气的说：“没有，就是刚才有个粤东人来我公司应聘安保，我听见他跟别人打电话提起宋康这个名字，还说什么大哥之类的，我怕是亡命徒，先把人哄走了。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咨询一下，能不能收吗？”

老猜“嘶”了一声，说：“那这人你还真不能收。现在在哈岚的粤东人，还能认识宋康的，多半是当时跑掉的宋康的手下。警方可还一直盯着他们这伙人呢，你要收了，一个是怕他不干净，二个是怕警方到时候逮了他，顺藤摸瓜把咱们这点小生意也给办了。”

梁嘉驹“嗯”了一声，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说：“猜哥，你跟我说说这个事呗。他这么厉害，都两年了警方还在查他的余党啊？”

老猜那边应该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发声一声舒服的长叹，开始给梁嘉驹讲他知道的关于宋康的事。

“能让沿海联合办案，你觉得会是什么小虾米。据说从他花州的工厂查出来差不多十吨纯度在95%以上的冰，十吨、纯度95%什么概念，估计一枪打死都没事。他被抓之后没两个月就枪毙了，但是当时出了件怪事。道上都在传宋康的厨子，厨子就是给他制冰的人，说他的厨子刘博文没被抓，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嚯，这个传言一出，整个道上的人都疯了，这不明摆着说，谁能抓到刘博文，谁就发财了吗？

实不相瞒，我当时也找了找，啥消息都没捞着。我当时都以为是个假消息，结果你猜怎么着？宋康被枪毙两个星期后，刘博文这老小子还真出现了，出现在湛州警察局里，他自首去了，当场就给关了。不过我也劝你，真有啥心思趁早歇了，刘博文年初就死了，那配方是彻底跟着他下地狱去了。前段时间，湛州还有人打着宋康配方的旗号卖冰，结果被警察抓的那叫一个迅速。”

梁嘉驹脑子嗡嗡的，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他听见自己问：“猜哥，刘博文是关在哪个监狱？”

“我说这半天，你耳朵打蚊子去了？不说了吗，他在湛州警察局自首的，不关湛州监狱关哪儿啊？”